诸神后裔 第7章

作者:拾月光 标签: 强强 末世 相爱相杀 玄幻灵异

“好疼……”叶盏撒娇一般抱怨起来,却依然柔顺地靠在他怀里,忍受他的一切粗暴和坏脾气。

祁渊下意识放松了力道,可是叶盏还在念:“真的好疼好疼好疼,少爷,帮帮我,我要疼死了……”

真假掺半最为逼真,看到幻觉是假的,疼痛是真的,想念祁渊是假的,喜欢这个拥抱是真的,因为这个Alpha闻起来真他妈带劲。

“没事,别怕。”祁渊摸摸他的头,温柔地哄道,“不疼点怎么能长记性?”

叶盏身体一僵,为什么这么说?祁渊发现了?!他不敢再进一步动作,只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难受地喘着气。

还好祁渊也没有说下去,只是把他抱了起来,放在手术床上,分开他的膝盖,把他破破烂烂的裤子扯碎了丢地上。

叶盏大惊失色,又不能显露出来,心中直叹祁渊人面兽心,丧心病狂,对病号也下得去手!

祁渊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怕什么?”

说着,他拿起镊子,一块块取出嵌入皮肤的玻璃渣子,下手又快又稳,很快就把玻璃渣清理干净。接着帮他擦干了血水,涂上了消毒药,再用绷带包好,活儿做得无可挑剔——除了最后一步:他拎起两边的绷带,打了个完美对称的蝴蝶结,好像把他打包成了一个大号礼物。

叶盏感到两条腿被牢牢地绑在了一块儿,分都分不开,心中一阵恶寒:我的老天鹅啊这算什么恶趣味,他怎么没发现祁渊居然是个蝴蝶结控?

祁渊满意地拍拍手,丢给他一套新的病号服,“换上。”

叶盏有些惊奇,想不到他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

“很惊讶?”祁渊瞥了他一眼,“还是说,你在期待什么?”

“没有……我好难受,头好痛,肚子也好痛……”叶盏实话实话,“最好能躺一会儿……”

祁渊盯着他,眼前的人脸色苍白,唇色倒是很鲜艳,被牙齿咬出许多深红的印痕。汗水沾湿了他的鬓角,金棕色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轻轻一眨,大颗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的确是如假包换的痛苦,但除此之外,他猜不到还剩几分真实。

如果是以前的我,早在看到他受伤的时候,就会举手投降吧?如果叶盏哭着恳求他,他会奋不顾身地为他去死。想到此处,祁渊对过去的自己报以一丝冷笑。

他用外套裹住叶盏,轻轻松松地抱起来,走向自己的卧室:“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

“好。”

叶盏闭着眼睛,心中盘算:目前为止还OK,祁渊没有起疑。接下来就要继续装病,寻找逃跑的机会,最好能把深蓝一并带走,稳住,能赢!

祁渊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叶盏闭上眼睛装睡,还装模作样地拉着祁渊的手不让他走。

祁渊从善如流,坐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今天你毒瘾发作,所以我不和你计较什么……”

叶盏心想:太好了,您老送佛送到西,干脆把我当成屁一样放了吧!

祁渊继续说:“但是你以后不能继续吸下去了。”

等等,他在说什么?看到自己堕落,他不应该开心才对吗?

“本来想利用毒瘾折磨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祁渊的手缓缓抚摸他的脸,“虽然性格烂到无可救药,但至少脸和身体都很漂亮,不像Omega那么禁不起折腾,也不会怀孕。”

这些话根本就是说给他听的,叶盏心乱如麻地想,祁渊知道自己在装睡。可他不敢睁眼,只能如坐针毡地忍受着。

至于祁渊的话是什么意思,对他的未来意味着什么,他暂时拒绝思考。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拷上了自己的手腕,“咔哒”一声,祁渊把他锁在了床上。

“这个东西比拘束带牢固很多,你可以试着挣脱看看,”祁渊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在戒掉毒瘾之前,就先做我的‘Omega’吧。”

第7章 想当年

◎妹想到。◎

祁渊离开后,叶盏立刻睁开眼睛,小幅度地扯弄起那个银环。

确定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后,叶盏的心态崩了。

苦肉计根本一点用都没有,祁渊反而还很欣赏他的挣扎。武力反抗会被镇压,妥协求饶会被玩弄,他必须重新思考对待祁渊的策略,绝对不能仗着旧情就心怀侥幸。

他一边盘算着,一边慢慢让疲惫的身体放松下来,陷入休息状态。只有保持良好的身体,才能更好地谋求出路。

兴许是因为白天的遭遇,叶盏做了个久违的梦,梦里他听到了悠长的口哨声,在呼啸的夜风中一声长一声短,一声凄厉一声嘶哑,像飞蝇一般挥之不去。

在佣兵的黑话系统中,这几声口哨是“救命”的意思。

屋内的人都醒了,四下传来窸窸窣窣的低语和身体在木板床上翻动的声音。没有人会傻到出去救人,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夜里,让人离开被窝简直是犯罪。

但叶盏去了。出门前,他听到同屋的佣兵嘟嘟囔囔地叫道:“小叶子,别去。”

“危险。”

那时候自己才几岁?好像不到14,还有些天真莽撞的年纪……

叶盏没听,他觉得求救者身上说不定有钱、武器、食物或者药品——哪一样都是他急缺的。黑夜里他顶风前行,沙子像细密的弹雨,噼噼啪啪地打在他身上,手电筒的光被吹得凌乱不堪。

那个求救者一看到灯光,就脱力地倒在了地上,叶盏走过去,发现他块头庞大,装备精良,皮甲上有三两个弹孔,血流如注。

“救命——”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同时肩膀耸动,叶盏用灯光一照,才发现他背上用帆布睡袋绑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叶盏解开帆布睡袋,立刻感到一口灼热的气喷到自己手上,接着便是一张少年的脸。少年脸颊通红,呼吸急促,病得那么厉害,好像风一吹就会熄灭的烛火。

“求你,救救少爷,带着他跑!”求救者厉声嘶叫,死死地抓着他的脚腕,“不要回去!无论谁来带他回去,都不要答应,那里不是家……”

“你有钱么?”叶盏兴致缺缺地打断他。

将死之人,他一天也不知要遇到多少,他可没有多余的怜悯之心。

“……胸口。”大块头嘶哑地说。

叶盏摸了把他的胸口,摘下了一枚沉甸甸的徽章,是纯金的,徽章上有一圈设计简洁的花纹,中间是一个奇怪的符号:3/4。

叶盏愉快地收下了金子,又在求救者身上摸了一圈,找到了两把弹夹空空的枪,一把多功能军刀,一根皮带,一双牛皮靴子……他像杀鱼一般迅速将求救者剥光,收进背上的大背包里。最后单手拎起那幼猫一样的少年抗在肩上,对求救者说:“我会救他的。”

求救者的眼皮沉沉地落了下去,嘴角却微微翘起,露出一个解脱的笑。他灰败的嘴唇僵硬地翻动,仿佛在重复一个幽怨的诅咒:“不要回去……”

“安息吧。”叶盏拿了汽油,均匀地洒在他身上,然后用一根火柴把他点燃了。及时焚烧尸体是个好习惯,毕竟谁也不知道人死后会变异成什么鬼东西。

叶盏回到屋里,把战利品和少年丢在自己床上。少年只到他肩膀那么高,轻得像一只小猫,留着乖乖的刘海,皮肤娇嫩,五官漂亮,跟个小女孩似的。

“醒醒。”叶盏毫不怜惜地拍他的脸,留下了通红的巴掌印,少年“唔嗯”几声,缓缓张开双眼。

他的睫毛可真长,又卷又翘,像洋娃娃一样。眼眶里满是泪水,眼瞳像两颗圆圆的黑葡萄,看起来可口又多汁。他一醒过来就蜷缩成小小一团,害怕得瑟瑟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叶盏放柔了语调。

小可怜怯生生地打量着他,细声细气地说:“祁渊。”

/

叶盏醒了,是活活被自己气醒的。

当初自己要是不贪那份横财,哪有后来那么多破事!

房间里黑咕隆咚,难辨晨昏,根据肚子饿的程度,叶盏勉强认为自己已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一个银环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右手腕,连着一根长长的银链,长度正好够他一头撞死在淋浴间墙上……不是,正好够他去上厕所的。

叶盏开了灯,拖着链子慢慢地沿房间走了一圈,试图找到突破口。这是祁渊的卧室,但主人似乎并不常回这里休息,东西少得出奇,私人物品只有一只烟灰缸,还是塑料的,砸人都不疼。

“咕——”肚子叫了一声,他快饿瘪了。

正在这时,房门开了,之前他见过的那个叫风饶的医生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只饭盒。医生约莫三十岁的年纪,是个混血儿,五官深邃,绿色眼睛,戴着无框眼镜,长得很高级。

“给你,趁热吃吧。”

叶盏接过饭盒,打开来,里面居然有一份兽肉烩土豆和绿叶蔬菜,这种档次的食物在外面一般是吃不到的,逐荒好大的气量,招待阶下囚都这么慷慨。

“谢谢,”叶盏就挺感动的,“祁渊让你给我送的?”

“倒也不是。”风饶说,“我在食堂吃完,想到你肯定还饿着,就给你打了一份。”

医生你真是个好人!祁渊果然是个人渣!叶盏在心里同时竖起了拇指和中指。

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也顾不上客套,便大口吃起来。

“慢点,不急,”风饶说,“老大出去处理事情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没有手铐的钥匙,没法帮你开锁,但是一日三餐肯定会帮你送到的。”

叶盏扒饭的速度慢下来,狐疑地抬起头,这人莫名其妙对他这么好,他反而感觉很可疑。莫非是和祁渊暗中策划好,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软硬兼施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风饶坦然面对他质疑的目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以前见过的。”

“我以前在龙野研究所读书和工作,有时会看见你,你好像一直跟在三少爷身边,那时候你们感情还很好。”

是么?叶盏仔细打量他,的确是没什么印象了,可见他们见过的次数应该极为有限。凭这点交情就对自己那么好,这小子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吧?叶盏的心思活络起来,风饶是祁渊身边的人,而且还是掌管药品的医生,若是能拉拢过来,对他的逃跑事业大有好处。

思及此处,叶盏放下勺子,甜甜一笑:“嗯,我想起来了,你的眼睛很漂亮,像绿宝石一样。”

“谢谢。”风饶腼腆一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接过空饭盒,“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晚上再给你送饭来。等过几天降落了,我带你去逛逛我们基地。”

降落?基地?叶盏顿感大事不妙,明面上笑得更加灿烂:“真是麻烦你了,医生,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不用客气,照顾病人是我的责任。”风饶说。

微笑着送走风饶后,叶盏满足地摸了摸吃饱撑圆的肚皮,晃荡到了卫生间。镜子里的人憔悴了不少,还隐隐环绕着一层衰气,但似乎又显得惹人怜爱了一点,叶盏随手用肥皂泡给镜子里的自己抹了个八字胡,心里盘算着风饶的事。

这家伙应该是个老实的Beta,啧,为什么偏偏是个Beta,要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Alpha,他有把握一步到位搞到手。不不,叶盏又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就算全组织的A联合起来,都不一定敢和祁渊作对,五年前他走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强得可怕,现在也不知发展到了什么程度……Alpha之间权力秩序分明,首领的权威不容挑战,这条路行不通。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自己这个Alpha还有一战之力,叶盏缓缓捏紧拳头,假如他还能被称作Alpha的话。

他一拳打碎了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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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祁渊回来了。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碎裂的镜子,吩咐道:“过来。”

叶盏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干巴巴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小心把镜子打碎了。”

“你把碎片藏在哪里了?”祁渊不吃他那套,直截了当地问。

“碎片的话我已经收拾好了,全在垃圾桶里。”叶盏说。

祁渊瞥了眼垃圾桶,里面的确有很多玻璃碎片。他知道叶盏想干什么,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使奸耍诈的余地,彼此对对方的秉性一清二楚。

“碎片交出来,”祁渊摊开手,“你是不是有些过于天真了,就算能用碎片杀了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逃出去?从窗子里跳下去,死也当个自由的鬼?”

“谁说我想杀你了?”叶盏哼了一声,“我就不能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割了你的小唧唧?”

祁渊彻底懒得理他,本来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他已经十分疲惫,可不打算回来再上演一出全武行。他坐在床边上,利索地解开衬衫扣子,“过去点,我要睡觉了。”

他一靠近叶盏就有些紧张,主要是那不加收敛的信息素太撩人了。而且他一点都看不透祁渊打算做什么。如果要审问录像带的下落,为什么不把他关进牢里严刑拷问?如果是想再续前缘,那怎么也不该是这样一幅暧昧不清的态度。

就在这时,祁渊从口袋里摸出几颗Q弹粉嫩的东西,丢在嘴里嚼起来,叶盏立刻闻到了甜甜的香味,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是兔子软糖!自己前天才刚刚拿兔子软糖刺激他,这家伙居然转头就在他面前吃了起来!

“想吃吗?”祁渊靠在床头上,又丢了一颗在嘴里,翘起的嘴角挂着一丝懒洋洋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