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后裔 第89章

作者:拾月光 标签: 强强 末世 相爱相杀 玄幻灵异

接着,第二步,叶盏的记忆被转化为梦国网络的数据后,就可以被随意改写。而他自己,则恰好被赋予了那个改写的能力。刚才,他在心中试着让凌景消失,结果只是意念一动,凌景便真的消失不见了。

简直是神明一样的能力,借由梦国这个巨大的精神网络,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被嵌入这样一个系统中,等同于将人重组为了数据,这样的人还能再被称为人吗?

接着,祁渊更深一步地想到,这一切绝非巧合,自己会被抛到叶盏的记忆中,恐怕是凌景的安排。

凌景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说,他想证明什么?叶盏也被安排在了自己的记忆中吗?

祁渊深深地忧虑起来,比起凌景未知的阴谋,他更加担心此时的叶盏,刚才自己分析出来的东西,他八成是懒得去想的。这样一个凭本能行事又恣意妄为的定时炸弹,如果出现在了自己的记忆中,后果不堪设想……

“在外面磨蹭什么呢?床已经给你铺好了。”此时叶盏出门催促,却发现刚刚还站在那儿的凌景不见了,“喂喂,你跑哪里去了?!”

在花屿这个地方,一旦脱离了他的庇护,等于死路一条,叶盏像是弄丢了鸡仔的老母鸡,着急地四处寻找,还不敢高声喊叫,怕招来堕种和异兽。

祁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少年的身材纤长矫健,像一根挺拔的竹苗,袒露在外的皮肤沐浴着晚霞,洋溢着暖融融的金橙,睫毛纤长到有些卷翘,一双眼瞳泛着明明的亮色。他左顾右盼,寻找凌景的踪影,心里的不爽和担忧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像水晶一样干净透彻的孩子,好像碰触到什么,就会染上什么样的颜色。着了迷一般,祁渊忍不住靠近,落在了叶盏的嘴唇上,翅膀被呼吸的气流搅乱。不是没有亲过,但是过近的距离让一切都放大了,他能感受到叶盏的嘴唇开合,舌头尖尖的像猫一样,叩动洁白的齿列,又扫过嫩红的上颚,说话时呼出的温暖气流,津液搅动的细微声响……祁渊感觉自己简直是个变态。

不仅仅是想要碰触,更想让他感知到自己……在理智跟上前,祁渊幻化出一小片糖果,喂入了少年口中。

“唔!”叶盏睁大眼睛,一丝从来没有品尝过的味道在舌尖绽开,有如一种具象化的幸福感,让他失业已久的味蕾纷纷起立致敬……足足反应了三秒钟,叶盏才吐出舌头,试图将来历不明的东西吐出去,然而那片东西太小了,早就融化在他的唇舌间,变成了一种缭绕的气息。

怎么回事?为什么嘴里会突然出现这种味道?!这是什么袭击吗?!叶盏立刻冲进了自己的小窝,从水缸里舀了几大勺水,连续不断地漱口,直到将那股味道彻底冲淡。

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叶盏稍稍放心,然而一冷静下来,他又忍不住开始回味,他想起了在图书馆里读过的那些“书”里的知识,想起了绯流花香浓欲滴的气味,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这个味道就是“甜”。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到纯粹的甜味,太莫名其妙了,叶盏捏着自己的尖尖的舌头,望着水缸,发了会儿呆。

祁渊默默地观望着,心里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快意,他贪婪地想要霸占叶盏所有的“第一次”,少年将要品味的一切酸甜苦辣,所要感受的一切喜怒哀乐,他都想成为最初的给予者。

他甚至能清醒地看到自己内心的幽暗,那些不甘与愤恨,恨自己晚生了两年,恨自己少年时期的孱弱无能,只能被动地接受叶盏赐予他的一切——他得到的爱,是落在发间的抚摸和落在脸颊上的轻吻,只存在于叶盏心血来潮的时候;他得到的关照与保护,是只能望着叶盏那并不宽厚的脊背,永远将他护在身后,将灾厄挡在身前。在17岁分别前,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未对等过。

这是唯一的机会,现在他才是有能力改变一切的人。他可以把凌景吞吃掉,也可以自己现身,出现在少年时期的叶盏身前,改写他所有的记忆。不到这个时候,祁渊甚至不知道自己内心有如此疯狂的一面:他竟然如此嫉妒凌景在叶盏早年的生命里占据的位置,甚至想要取而代之!

他为自己卑鄙的想法打了个冷战,立刻逼迫自己清醒过来,悄悄将凌景放了回去。这对他来说也很简单,就像管理员从回收站里还原文件一般。

叶盏听见动静,一回头,看见凌景就站在身后不远处,匪夷所思地问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比你更疑惑,”凌景一脸无辜,“说实话我感觉我刚才被夹去了阴间……”

叶盏捏着他的脸,左瞧右看,“今天你一直很不对劲。”

“不对劲的是你,”凌景在他的魔爪下扯出一个笑,“小心啊,是你被多情的幽灵盯上了。”

第99章 很好看也很好骗

◎被雨淋湿的小狗狗。◎

此时, 叶盏那头,也陷入了麻烦——不,准确来说, 是他眼睁睁地看着祁渊陷入了麻烦。

担心贸然行动会改变祁渊的记忆,叶盏选择暂时隐匿身形,静观事态变化。他绕着房间里外飞来飞去, 外头是一成不变的街景, 见不到一个人影。

有一个疑问始终困扰着他,那就是五年前他昏迷被带走后, 照理说玄城的追兵很快就会赶到将祁渊带走, 但显然中间出了什么意外, 致使祁渊被一个人抛弃在了归墟。

只要继续看下去,他就能找到答案。

天已经完全黑了, 祁渊一个人蹲在房间角落, 绝望地等待着。

叶盏同样感到郁闷, 黑暗包裹着他像一只逐渐攥紧的大手, 天花板和四面墙好像都在向他缩进,闷沉沉地压下来。但很快他发现那并不是心理作用,而是房间真的在缩小!

他是幻象形态,立刻飞出了缩小的房间, 只见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站在外头, 双手伸展, 嘴里念念有词。整个街区在他的控制下飞快缩小, 破破烂烂的街道拧成了一股细绳,而街道两旁的破烂房子则缩小成了一个个巴掌大的盒子, 挂在了细绳两侧。

再仔细一看, 这里哪有什么房子和街道, 周围根本就是一片断壁残垣,到处是坠毁的飞行器和累累的白骨,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从那些残骸中,冒出了好几个黑魆魆的人来,向老头谄媚地打招呼:“包租公,今天收获不错啊!”

“不错个屁!”老头拎起一长串的盒子,系在了自己肥胖的腰上,“嗬”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奶奶的,今天才逮到一只猪猡……”

叶盏迅速反应过来:老头有将房屋缩小变大的能力,这片街道正是老头布置的陷阱,祁渊正落在其中一个房子盒里,他就是那只被逮到的“猪猡”!

叶盏着急地飞到盒子里,却见祁渊闷声不吭地靠在墙角,头埋在膝盖里,呼吸悠长缓慢。叶盏眼前一黑,这小孩因为过度的伤心和疲惫,居然已经睡着了!

“操,给我醒醒!”叶盏急得推了祁渊一把,还真的把祁渊推醒了。

祁渊揉了揉困眼,疑惑道:“怎么晃来晃去的,地震了吗……”

有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叶盏回来把他叫醒了,但醒来只有更深的失望,地震就地震吧,死在这里也无所谓……祁渊又把头埋进了膝盖,继续睡大觉。

叶盏快吐血了,刚想要再去叫他,却又有些迟疑。显然,这是在祁渊的记忆里,所发生的都是既成事实,既然祁渊最后好端端地站在他眼前,说明五年前他怎么也不会死,那自己何必那么担心?万一强行改变他的记忆,却反而导致事情向更坏的方向发展,那该怎么办?

怀着矛盾的心理,叶盏还是缩回了手,静静地飘在一旁,心想除非有什么特别危急的事情发生,他还是不要妄加干预。

包租公缠着一大长串房子,钻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飞行器中,操着公鸭嗓大叫道:“契书婆,懒婆娘,你男人回来了,饭呢!”

“吵屁吵,少你一顿了吗?”一个面貌丑陋的老婆子从隔间里走出来,将一大锅热气腾腾的肉搁在桌上,“吃吃吃,吃不死你……”

老头和老太婆互相骂了一通,分坐在桌子两侧,呼噜噜地把肉分吃了,剩下一点残羹冷饭,契书婆推到包租公面前:“喏,拿去喂你的猪吧,有肉汤和骨头吃,真是没有再好的了。”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一群死猪怎么都喂不饱,瘦得跟饿鬼一样,上次鬼族来收奴隶,说咱家的猪只能按半价收,太瘦了!”包租公骂骂咧咧地拍桌子,“白眼狼,饿死鬼,全摊我手里了,奶奶的!”

说着,包租公解下腰上那串小房子,挑出关着祁渊的那一个,“今天就逮到一只猪,不知道是什么饿鬼痨鬼赔钱货……”

他手腕一抖,小房子的门便极大地展开,从里面囫囵掉出个人来。嘴上脏话不停的老夫妻忽然噤了声,望着地上的少年,眼睛发直。

少年肩宽腿长,体格高挑,是个未成年的Alpha,尽管满面尘土,但那英俊的面貌还是过分显眼了,他的瞳色黑红,像是名贵的宝石,泠泠泛着水光,皮肤也是过分的白皙,仿佛细腻的白瓷。

简直像是从上世纪的影片里走出来的人物,这样的精致和洁净,包租公和契书婆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唾沫,不,过去的影片里也见不着这样好看的人哇,这是狐妖媚子变成的吧?

祁渊迎着火热的目光站起来,左右环顾一圈,拘谨地打了个招呼:“您好……请问我是在什么地方?你们有看见我哥哥吗?”

连声音都是干干净净的少年音色,带着点疲惫的沙哑,好听得很。包租公在惊讶之余心中涌出狂喜,给他估了个难以想象的高价。这种极品货色就应该带到外头去,在拍卖会上拍卖,那得卖多少钱啊!可惜是个Alpha,不能生孩子,价值上要打点折扣,不不不,物以稀为贵,长这么好看的Alpha可比Omega稀有多了……说到底,这个富家少爷仔到底是怎么跑到归墟这种地方的?

包租公擦了擦口水,装腔作势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祁渊。”祁渊绕着不大的飞行器走了一圈,猜想自己大概是在睡着时被带走了,“不好意思,我要回去了,您还记得是在哪里发现我的吗?”

祁渊打开飞行器的舱门,一眼望到外面的废墟,立刻傻眼了……这是什么地方?他刚钻进了异次元口袋吗?

“你想回哪儿去,”包租公的手一抖,亮出手里的小房子,“你的房子可在我手心里!”

“请您把房子还给我吧,”祁渊有点没法理解状况,仍然好声好气地解释,“我必须呆在房子里,不然哥哥会找不到我……”

“好啊,爷爷这就把房子给你。”包租公狞笑着,举着小房子靠近祁渊,暗中打开了房门,准备把祁渊收回去。这么个大宝贝,他可舍不得露在外面。

他举着小房子,猛地向祁渊一扣,爆喝一声:“进来!”

刹那间,快到看不清那少年的动作,包租公的手腕重重一疼,竟是被祁渊抓在了手心里。他痛得目眦欲裂,感觉手快被捏断了,房子从他手心里滚落下去,又被祁渊轻巧地接住。

“请不要这样,我怕我会伤害您。”祁渊有点头疼,捏着他的手腕朝外一丢,自觉没有使多少力气。然而他对自己的实力缺乏清晰的认识,只见包租公轰然撞在舱壁上,捏着手腕哇哇大叫。

“唉呀妈呀,摔死你爷爷我了!”包租公一阵傻眼,不仅仅是速度和力量上的完败,而且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异能在那少年面前失效了——只要祁渊不愿意,他压根没法把他收进房子里来!

祁渊肯定是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破解他能力的方法的,包租公绝望地意识到,这只能说明,二人间的实力差距已经到了夸张的地步,以至于祁渊光凭等级的压制就能碾碎他最强力的招数。可是在归墟外围地区,包租公自诩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那双干净的眸子冷冷地望向他,包租公惊得汗毛竖起,下意识求饶道:“你别过来啊!别过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把人吓成这样,祁渊也有点不好意思,“你是在哪里发现的我?把我带回去吧。顺便,把这间房子也借给我好吗?”

“咳,咳,”这时候,契书婆插话了,“小兄弟,听你的意思,你在等你哥哥?”

“嗯,他叫叶盏。”祁渊毫无戒心地全说了,包括他和叶盏怎样降落到这里,叶盏又是怎样说出去看看又没再回来……

“这样啊。”契书婆眼珠子一转,她算看出来了,这小子单纯得跟张白纸一样,怕是哪个大势力养出的少爷,遭了变故才落到这里。对待这样矜贵的人物,自然也不能用一般手段。

“小兄弟,你听奶奶说一句,归墟里太乱套,除了我们这苦命的老夫妻,外面的人个顶个的坏。你哥哥没能按时回来,怕是遇到了什么变故,你光等是等不到的。”

祁渊一听,心中的担忧全被她说白了,沮丧地垂下脑袋,“可是他说过一定会回来的……”

“诶,小兄弟,你是不了解归墟,这里到处都是陷阱,怪物,人的人鬼吃鬼,你一个外面来的,想找人是肯定找不到的,”契书婆循循善诱,“倒是我们老夫妻两个,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那真是地里爬了多少蚂蚁都数得清清楚楚。我们夫妻最热心肠,看到小兄弟有难,这个忙肯定要帮……”

“不行,我必须去找他。”祁渊却根本没听进她说了什么,转身出了门,一头扎进夜色里,四处呼唤寻找起来。

“臭婆娘,你就让他这样走了!”包租公瞪圆了眼。

“急什么?”契书婆老神在在,“他找不着人,还不是得回来。你就是想强留下他,凭你那三脚猫功夫,留得住么?”

“万一他找着那个什么狗屁哥哥……”

“哈,出去那么久不回来,八成是翘辫子了,凭他去死人堆里慢慢翻吧,”契书婆勾了勾手指,在包租公耳边嘀咕几句,“我们就这么办……”

果不其然,天亮后,契书婆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坐在舱门前。露水打湿了他的黑发,浑身都耷拉着,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

“进来吧。”契书婆拍拍祁渊的肩膀,故作温柔道,“凭你一个人的力气,哪里找得过来呢?爷爷奶奶虽然老了,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唔。”祁渊慢吞吞地站起来,忽然垂下脑袋,靠在契书婆的肩头上,松松地抱着她的肩膀,“谢谢您愿意帮我……”

契书婆惊得毛骨悚然,祁渊靠近她脖子的时候她还以为要被杀了,结果扑过来的却是一只毛茸茸的小鸡崽儿,因为被抛弃而格外可怜,竟然到她身上来寻找安慰……

契书婆心里一动,竟然想起好几十年前,她那被人活活砍死的儿子来。但这丝人性也不过闪烁了一瞬,契书婆咂了咂嘴,眼瞅着这孩子浑身就写了两个大字——好骗。

“我们帮你找人,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老夫妻也不养白吃饭的人,你要住这儿,就得干活,知道不?”契书婆这样说。

“嗯嗯,”祁渊直点头,“我愿意干活,只要能找到哥哥。”

“好,那就把这个契约签了吧。”契书婆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好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祁渊给他们干活,他们就给祁渊找人,互不亏欠。

祁渊细细地看了两遍,便签了字,字迹清秀工整,和他的人一样挑不出刺来。

契书婆立刻收回了契约,喜笑颜开道:“好好好,那这第一件嘛,你去替我们把那恶霸给宰了。”

恶霸名为赖头,就住在契书婆家隔壁的水塘里,两家积怨已久,却互相没法奈何。祁渊本想拒绝,然而契书婆遥遥把那人指给他看,赖头的样貌已经一半变成了癞□□,看不出人样来。契书婆细数赖头的罪状,他不仅滥杀无辜,还污染水源,侵占邻居的地盘,等等等等,罄竹难书。

祁渊确认赖头已经变成了堕种,按照他在玄城学到的知识,感染者尚且可救,堕种却是不可逆的。要报答老夫妻为他寻人的恩情,他的确应该杀了这个十恶不赦之人。

这样想着,祁渊就被推到了赖头家门口,契书婆转身去替他挑趁手的武器:“你平时都耍什么家伙啊?我们这儿都有……”

“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烂泥像雨点一样扑过来,溅了她一背。

契书婆机械地回过身,看到整个池塘都被炸了,赖头的尸体缓缓倒在祁渊的脚下。而那个少年,一尘不染地站在那儿,身边似乎环绕着一层风,让他免遭烂泥荼毒。

契书婆一路小跑回祁渊身边,确定那个脓包可以射出剧毒汁液,出手狠辣无比的赖头,已经变成了一地尸体,心里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是惶恐。她本以为捡着了宝贝,但现在看来,这是价值连城的璧玉,老太婆没文化,但是怀璧其罪的道理还是清楚的。

然后她发现,祁渊刚轻松斩杀了对手,却沉默地偏着头,垂在身侧的手在衣服上不停地擦拭着,却擦不干净指间的污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缝里,都是暗红的血污泥垢。

“你、你受伤了没有哇?”契书婆小心翼翼地问。

祁渊摇了摇头,艰涩地说:“他比我想象得……更像个人。”

他被赖头偷袭了,反击只是本能而已,然而当他用爆裂的风流将赖头轰成碎片之时,才真正看清他的样子——□□一般胖大的四肢,发白的肚皮,还有一张活生生的、人类的脸。

他就那样把他杀了。

他想起小时候,看到路边开满了紫色的野花,像细小的星星散落在草丛里,只要轻轻一碰,花就会飘落下来。所以他总是很小心,很小心地跨过花丛,不忍心碰落一朵——这世上的绝大部分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碰即逝的小花而已。

他必须很小心,很小心地……祁渊攥紧了拳头。

那之后,契书婆对他越发好起来,热心地带着他找遍了附近区域,却始终找不到叶盏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