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露中/米英/独伊]无间花 第20章

作者:潮藓 标签: 强强 欢喜冤家 BL同人

  教官被搁在马桶上,卢西安诺把注射器塞进他手里,丢下一堆装药水的小玻璃瓶,三人再次跑路了。王耀攥紧了胸前的口袋。

  *

  “这就叫做自作自受,他们进货的吗啡用来麻醉他们自己,哈哈哈。”入夜时,卢西安诺又坐在窗台上俯视“沼泽营”,“我用的剂量有点大,保证他神志不清、欲.仙.欲.死,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艾伦怎样了?”王耀问。

  “当然是禁闭室。不过跟偷电报相比,他抽烟、吸毒、发疯砸窗都算不上什么,背个锅而已,死不了的。”

  王耀叹了口气:“那么,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事实上,我早就得到它了。但是现在最需要它的其实是你们,它将成为你们的勇气和恐惧之源。”“又是勇气又是恐惧的,它到底是什么?”

  卢西安诺回头看了他一眼:“时机已到,我很快会把这个秘密告诉所有人的,而那将成为我告诉你的最后一个秘密。王耀,今天恭喜你和伊利亚合格了。”

  王耀也抬起脸来直视笼罩在黑暗中的卢西安诺,那像是个鬼魅的影子:“什么的合格?”

  卢西安诺勾起一个甜蜜的笑容:“我的信任。”

  王耀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当时卢西安诺完全可以选择放弃他们,但是他和伊利亚做出了正确的回答,所以卢西安诺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权利,直到现在,卢西安诺才真正接纳了他们俩,这个人果然是恶魔:“那还真是多谢了,我去找伊留沙。”

  伊利亚去上厕所,实际上却在走廊尽头一个人吹冷风,他眺望着漆黑的山林,里面停息着无数只鸟雀,它们可能会被猎杀,却随时可以振翅飞走,不像他们。王耀走到他身边:“谢谢你今天打了我两巴掌、踹了我一脚。”

  伊利亚笑了一下:“还有一个拳头。”

  “伊留沙,你想出去吗?”

  “想,我在这里待了两年了,快烂掉了。”

  王耀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你出去了想干嘛?”

  伊利亚扭头去看王耀:“我以前不是说过要回家的吗?”

  王耀顿了顿,才道:“伊留沙,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卖掉了,我不记得我家在哪,不记得我家人叫什么名字,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嗯,我知道。”

  王耀扭头与伊利亚对视,目光灼灼:“你可以带我回去吗?”

  伊利亚注视着王耀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杂念,居然无果,他于是也认真道:“不行,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

  王耀坚定的眼神瞬间崩溃,他又被糊弄了!他情不自禁地踹了栏杆一脚,气呼呼地转身往回走。他知道伊利亚就站在原地笑看他愤怒的背影,突然气不过,又回头喊了一声:“伊留沙!”

  他大步流星地走回去揪住伊利亚的衣领吻了伊利亚的脸颊:“祝您晚安!”他也不去想伊利亚是什么感受就潇洒离去了。

  “……!”

  这回窘迫的是伊利亚了,他今天肯定晚不了安了。风卷起他的头发,他捂着脸颊蹲了下来,突然很想打人:

  ——啧,被反将一军了。

  ☆、最后的真实牢笼

  卢西安诺在组织一场盛大的演说会,那将是改变“沼泽营”的一场盛宴。地点是424室,时间是9点40分,所有卢西安诺的亲信都会到场,人人奔走相告,不管是崇拜卢西安诺的人还是厌恶他的人都跑来凑热闹,围观的人群团团包住424的门口、窗口,屏息凝神地等待会议开始,巡逻的11队队员分布在4楼走廊和楼梯口以防有人作乱或教官查房,两名记录员坐在上铺摆好纸笔,静静观察424室的全员。

  卢西安诺站在房间中央,五张双人床将他围住,床上坐满了人,都手执蜡烛或煤油灯,将房间照得金碧辉煌,卢西安诺轻轻嗓子,可谓万众瞩目:“各位晚上好。”

  “我是卢西安诺,11队的队长,代号是66号。身在此处的各位有的已经认识我了,有的还对我很陌生,不过毋庸置疑的是你们对我和我即将要说出的事情很感兴趣,我也很荣幸让你们在听完我的话以后全部成为我的同志。”听见人群一阵小小的骚动,卢西安诺勾起了笑容,“哦,先定个小规矩,不要轻易打断别人的发言,要说话之前请先举手,谢谢。”

  待人们安静下来,卢西安诺才继续说道:“那么,我为什么会说出刚才那种话呢?在场的各位,我想问,你们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回家。”有个人举手朗声道。渐渐地又有人举手:

  “结束这该.死的训练和拘束。”

  “去找我失踪的弟弟!”“我想回家!”

  卢西安诺抬起手来示意他们收音:“说的都很好,很准确,不过缺少了一点概括性。谁能帮总结一下?”

  伊利亚收紧了与王耀相握的手,沉声道:“自由。”

  “是的,自由!自由,任何一个文明的国家,欧洲的强国们,都明确地宣誓过人生而享有自由,如果一个无罪的善良的人要回家,谁能拦住他将他关起来强迫他做他不应做的事情?各位,就是这个,对自由的渴望使我们成为同志,我们都梦想打破牢笼恢复自由身,而不是被那帮冷酷嗜血的军官培养成杀人机器!”

  记录员在奋笔疾书:

  “各位,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失去了很多,也许是梦想,也许是亲情,那些同兄弟一起入营的同志,你们的亲人还在身边吗?你们是否想过他们去了哪?你们还记得自己也曾是个普通孩子,应该无忧无虑地在城镇、田野和山林里玩耍?然而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在这所与世隔绝的军营里被迫成为军人?那是我们想要的吗?我们有多少人是被骗进来、抓进来的?我们这里有英.格.兰人、日.耳.曼人、犹.太人、斯.拉.夫人、印.第.安人甚至黑人,我们背井离乡,受尽战争的折磨,却来这里为战争服务。”

  有人偷偷抹起了眼泪,全场肃穆。卢西安诺捏起拳头,有力地砸在桌子上:

  “各位,你们喜欢战争吗?你们喜欢看见成千上万的人流血死去吗?而这些,正是那些纳.粹军官正在做的和他们正在逼我们去做的!相信这里一定也有德.国人和意.大.利人,你们是无罪的,你们的政府却让你们背下深仇宿怨,我相信他们最终会失败的,他们却让你们背负失败的阴影,哪怕他们成功了,反抗也不会停止,凡是有善心的人,你们和你们的后辈,都会因为羞愧和同情而不得安生。我并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卢西安诺摇了摇头,用饱含泪水的、同情的目光扫视所有人:“我们是无辜的,我们不能被杀人狂牵着鼻子走,我们要反抗,我们要团结起来反抗,我们不能再失去亲人、同伴和自己的良知!各位,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一直在说服你们,现在时机已经成熟——”

  卢西安诺抬起一只手,有人搬来一只箱子,打开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竟全是冰冷的枪支、子弹和□□:“各位,像这样的东西我有很多,我们已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了,如果采用奇袭,我们与敌人也是旗鼓相当的。各位,你们有勇气加入我吗?”

  人群出奇地安静了下来,只有卢西的亲信们齐刷刷举起手来:“有。”

  卢西安诺摇摇头:“不,这样不够,各位,你们知道我从你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吗?”他睁开眼睛用锐利到可怕的眼神慢慢打量了四周的所有人,泛红的眼白似乎能呛出血。

  “胆怯!”卢西安诺斩钉截铁道,“你们身上没有一丁点胜利的希望,因为你们没有信心,没有勇气!你们这样的士兵投入战场只有死路一条!”

  一些人羞愧地低下了头,更多人则是暗中观察。

  “同志们,兄弟们,我理解你们的恐惧,你们还年轻,你们没有成年人的力量,你们的生命有如花朵般珍贵而脆弱,但,我不得不说,如果今日不背水一战,我们都活不到春天。”卢西安诺从口袋里掏出偷来的电报,传给旁边的人,“看看,看看这个,这是你们的同伴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的情报,密码是D69那套书,你们应该都背过的。”

  那张电报在烛光的照耀中被传到了424室的每一个角落,最终传回卢西安诺的手上,他将它烧掉,高声道:“你们看懂了没?没看懂我就总结一下,1945年3月,戴法.克计划中止,废除柏林第三试验场,清除所有废品!清除我们所有人!”他把灰烬扔在地上用力踩灭了。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卢西安诺趁热打铁:“各位,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权!战争还在胶着,联盟军打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人会来救我们,这样下去我们就完.蛋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痛哭出声,所有人悲从中来。此时正是他们内心脆弱的时刻,他们需要一个强大的信念来支撑他们,卢西安诺立马举起一把枪,展示给所有人看:“用这个!站起来,反击!我们不是金贵的小少爷,我们有刀和枪,我们能依靠我们自己,我们已经是出色的战士了!他们不是想培养战士吗?那么我们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这是自由之战,也是复仇之战,为了自由和梦想,赌上我们的一切,不成功,便成仁。愿意加入我的,请举手。”

  这回最先举手的还是卢西安诺的亲信,紧接着人群中也有人举起了手,先是稀稀拉拉一点,然后是一片一片如潮水般传出424室,直到一个人突然提出质疑:

  “这个提议似乎很不错,不过请问如果我们成功了,我们接下来又该怎么逃离这里?这里可是山区,现在又是冬天,外面很危险,而且食物也不够,再说了,α剂副作用的事情怎么办?”人们将目光转向那个人,他正是目光如炬的王耀,他提出的问题是他和伊利亚两个人一直以来最在意的问题。

  卢西安诺露出了轻松的微笑,瞥了他们一眼,似是恫吓又似是安抚:“我早就想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首先我要讲解一下我们所在的这座玛须营的真实方位。”

  卢西安诺取来他之前制作的风向仪和修好的收音机:“各位,通过这两个仪器,我已经确定好玛须营就位于柏林西偏南23.57度的约25公里外,只要我们朝着这个方向前进,一定会遇到村落,食物和住所问题不会困扰我们太久。至于我们被迫摄入的那种药物的副作用,应该有些人已经知道吗啡稀释液可以抑制了,其实,办法并不是唯一的,有另一个办法一样可行,甚至比前者更重要。”

  “什么?”王耀喃喃自语。

  “在这里我先提个例子,原8队队长弗朗西斯·波诺夫是个有特殊体质的人,他现在已经入伍了。他的体质是即便不注射吗啡也不会因副作用而死,为了观察他教官们将他强行留下,直到他十四岁可以开始脱药的时期,他们又偷偷将本该注射给弗朗西斯的吗啡换成了葡萄糖,结果是,他安然无恙。”

  王耀瞪大了眼睛,差点站了起来,是伊利亚把他拉回来,揪着他的辫子让他稍安勿躁。

  “这个体质的真相是有新的物质抑制了副作用,它暂时没有名称,它是一种伴随压力诞生而产生的荷尔蒙,弗朗西斯天生含有很多那种荷尔蒙。它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它存在于我们每个人体内,只需一点点,就能抑制副作用。”卢西安诺伸出食指竖起来,“只要我们提高心理压力,再以少量吗啡为辅,撑过成年就能脱药了,各位,最后的真正的牢笼已经被打破了,收拾好必须的行李,我们马上就能逃离!”

  “压力……”伊利亚脑中闪过实验鼠“哈迪斯”的惨死,恍然大悟。

  孩子们的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卢西安诺正忙着接受他们感激的握手,只有伊利亚和王耀牵着手挤出了吵吵嚷嚷的人群,逃到空荡荡的楼梯口。伊利亚抓着王耀的手说:“耀,情况不妙,从明天起我们得尽量收集药和食物,武器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我明白,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他们都被卢西安诺骗了。”王耀回望烛光晃动的424室,感到那是一座卢西安诺专政的疯人院,“伊留沙,看来这次我们哪也逃不了了。”

  “本就如此。”伊利亚扣住王耀的手指,他们的指尖在流汗,大射灯刺眼的灯光照在他们眼睛里,“我们的战争要开始了,它应该不会简单结束。”

  狂风在怪叫,虚伪的火光在摇曳,枪的扳机即将被扣动,战车已经出发,这时这两人的心情出奇的相似而且坚定:

  “——那就让它放马过来吧!”

  ☆、子夜未晓(上)

  “醒醒,亚瑟·柯克兰,到了吃药的时间了。”

  亚瑟从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坐了起来,赤着脚到餐盘里抓起三粒药直接吞下,然后靠在窗户下往地板上屈膝而坐,让微弱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他抱着双腿低头看自己的手腕,那是一只枯瘦如柴的手腕,手指正在颤抖,他现在活像个瘾君子,除了脑子以外全身都废了……不,或许他的脑子也废了,他甚至记不清楚自己离开“沼泽营”来到这里有多少天了,对了,“沼泽营”,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来着呢?

  他依稀记得自己和阿尔弗雷德被传唤到行政楼,有两个教官给他们打了麻药,装进袋子,他努力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一双属于少年的脚,还有一句模糊不清的“对不起”,等他醒来以后就被关了起来,没有人跟他解释情况,只是有人定时来给他送食物和药,给他检查身体。

  那群人与“沼泽营”的教官相比简直是乱来,他们肆意加大药量,强迫亚瑟服用,经常抽亚瑟的血化验,亚瑟曾尝试打伤护士逃出去,结果刚跑出几步路就被抓回来丢进一个更狭窄的房间,它像是一个玻璃匣子,四周都是透明的,强烈的灯光几乎毁了亚瑟的眼睛,从那以后他就丧失了一切逃跑能力,监禁他的人们似乎也放心了许多,他们会跟他进行简单的对话,给他送来芬芳的鲜花,甚至打开内墙的门锁让亚瑟与阿尔弗雷德见面。

  阿尔弗,阿尔弗雷德,他也在这里,他就在亚瑟的隔壁。但是隔壁总是传出奇怪的咆哮声,那令亚瑟无法忍受,在这阴暗的小房间里,亚瑟无数次地把所有拿得动的东西往墙上猛砸,同样大声地咆哮道:“你给我闭嘴阿尔弗雷德!”直到护士冲进来给他打镇定剂。

  每到13时,内墙的门锁解开以后,亚瑟打开门,进入阿尔弗雷德的房间,总是看见躺在床上的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很健康,亚瑟能摸到他手臂上流畅的线条,但是他的脑子似乎出了问题,他醒的时候一直在声嘶力竭地咆哮和破坏物件,所以亚瑟只能见到昏迷的他。亚瑟想起反复发狂最终暴毙的实验鼠“哈迪斯”,心中震颤。

  在这短暂的一小时内,亚瑟把阿尔弗雷德抱在怀里,喃喃自语道:“对不起阿尔弗,我不是嫌你吵,我只是无法忍受……阿尔弗,我想走,但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阿尔弗,我爱你。”他亲吻阿尔弗雷德,眼泪全滴在阿尔弗雷德的脸颊上,他感到眼球刺痛,宣告14时来临的钟声响起,他又不得不回到自己那阴暗的小角落里,一次又一次的,一次又一次的,周而复始。

  在这疯狂而绝望的日子,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来找过亚瑟,他戴着价值不菲的定制手表,口音听着像美.国人,他送给亚瑟一台留声机,尽管亚瑟总想砸坏它:“亚瑟先生,你听歌吗?”

  “巴赫,E调前奏曲。”亚瑟听着优美的旋律,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歌曲的作者和名称。

  “那么这首呢?”男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换了一首歌。亚瑟冷漠地说:“肖邦,幻想即兴曲。您到底有何贵干?”

  “那我就直说吧,我的名字是爱德华,是未来的美.国将军。我听说过了你和你兄弟的遭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们去加.拿.大生活,跟这些难受的实验告别。你的记忆力真是出色,你和你的弟弟——是叫阿尔弗雷德吧?跟我表哥同名——你们两个人都是珍贵的人才,我会庇护你们直到你们长大,期间你可以上学,可以住在有花园的别墅里,我们有医生帮你治眼睛……”

  “爱德华先生,”亚瑟被“眼睛”这个词刺痛了,他冷冷地打断爱德华,“我想我承担不起您馈赠的代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永远如此,您是军人,恕我直言我已经受够了那些该.死的政治和军事,我待在这里并不一定是最糟糕的,毕竟原先的我还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够绝望了。”

  爱德华摩挲了一下下巴:“你就像传闻的那样成熟,但在我看来还差了些火候,亚瑟先生,你今年几岁了?十二?十三?你说的没错,幸福不是免费的,而你的语气摆明了你有所期待,你还有希望,所以就算待在这种地方你也没有选择死亡。我猜,你的希望就是阿尔弗雷德,你现在很担心他想不想去加.拿.大。”

  被成年人看穿的亚瑟稍微被激怒了,他反而缩了缩身子,病恹恹地道:“只要我不走,他也不会走的,他不是傻.子,他才不会被糖衣炮弹给欺骗。”

  爱德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温和道:“糖衣炮弹上的糖可是真的糖。亚瑟先生,你对阿尔弗雷德对你的感情很有信心,我也觉得他不会背叛你,但是不管你们再怎么亲密,你都不是他,在他做出最后的选择之前,包括你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内心所想。他很年轻,年轻人的变化往往会超乎你想象。”

  亚瑟沉默了一会儿:“……如果那就是他的决定我不会反对他,但我也永远不会支持他。”

  “兄弟的分歧总是令人悲伤。”爱德华摇摇头,“你的想法我理解了,就此告别吧亚瑟先生,注意身体,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慢走不送。”亚瑟一翻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

  “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先生,快醒醒吧。”

  阿尔弗雷德缓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光,刺激得他流出了生理性眼泪,他猛吸了一口气,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他下意识地喊道:“亚瑟——”

  立马有几个护士想冲上来摁住阿尔弗雷德,爱德华却驱散了他们,平和道:“阿尔弗雷德先生,请冷静一下,你哥哥不在这里。”

  阿尔弗雷德迅速地眨了眨眼睛,居然看见了飘着白云的晴朗天空,这令他大吃一惊……等等,为什么他要吃惊?难道他很久没见过天空了吗?他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迷茫地看着身边这几个护士和一个西装男子,然后转身拔腿就跑,冬天的冷风从他的发丝间穿过,他的身体出奇的轻盈而且强壮,因此他很容易就跑下了小山包,冲向藤蔓缠绕的铁栅栏,他又一次震惊了,看着自己脚下的草地,不由得疯狂地思考,这是哪里,那些人是谁,亚瑟又在哪里,紧接着追在后面的西装男子开始大喊:“阿尔弗雷德!我的名字是爱德华,我知道你哥哥在哪里,快回来吧——!”

  听到声音的阿尔弗雷德瞬间刹住脚,往回跑向爱德华,并借着惯性突然撞倒了爱德华,把他压在草地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你把亚瑟藏哪儿了?!快把他交出来!”

  爱德华被个头不小的阿尔弗雷德撞了个七荤八素,他忍不住暗自抹了把冷汗,想到幸好阿尔弗雷德早已被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不知发起疯来又有多大力气,日后一定要加强研究控制方法:“等等,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你快看那些护士,等他们过来你就要被麻醉了,你先放开我,我再跟你解释清楚。”

  阿尔弗雷德连忙抬头看正在翻越山包的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士,咬咬牙,只能放手:“你们是什么人?亚瑟在哪里?!”

  爱德华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用手帕拂掉了身上的草叶,理了理衣领:“不必着急,阿尔弗雷德先生,你有的是时间。我是爱德华,美.国人,我来接你和亚瑟先生去加.拿.大,我们会成为一段时期的家人。”

  “什么加拿大?你在说什么?这是哪里?”阿尔弗雷德后退几步,慌慌张张地看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是一片私人花园似的地方,远处有一座古老的教堂,一看见上面的金色十字架阿尔弗雷德就头疼,总感觉它十分眼熟。不管怎么说,这里肯定不是“沼泽营”,他和亚瑟被人绑架了!能从“沼泽营”里绑人,对方说不定是外星人,如此想着阿尔弗雷德投向爱德华的眼神充满了警戒和好奇,并又问了一次:“亚瑟在哪里?”

  爱德华有些狼狈地叹了口气:“你跟你哥哥真的很不一样……你好,阿尔弗雷德先生,这里是瑞.士日内瓦的一所修道院,我正式告诉你,你已经不是玛须营的一员了,你逃出来了。”

  “我逃出来了?”阿尔弗雷德更吃惊了,得到爱德华的肯定后他直接兴奋地蹦了起来,“太好了!我逃出那个鬼地方了!我终于……等等,那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