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登玉京 第120章

作者:金钗换酒 标签: 穿越重生

  温镜微笑:“不迟,您此番不是来了么?”

  谢秋河粗犷的眉毛皱起又松开:“罢了,围攻吴记不必太精锐的人手,昆仑百名剑修随你进宫。”

  温镜依旧微笑:“甚好。”

  这便是他们的计策,楚氏当时有一个思路很好,利用曲江行宫与皇宫距离遥远,这是好的,学了。倘若韩顷坐镇宫中,那么进攻难度会直线上升,不如先把他支到曲江,即便他去之即返少说也要花费大半时辰。而他回到城北,首先不会想到要进宫,他要停在吴记,因为温钰届时将率人马围攻吴记,到那时他会以为他们旨在吴记。

  温镜在人群中还看见袁惜莺,昔年圆脸两个酒窝的小姑娘也已长大,沉稳许多,背上双剑铮铮很有几分先人的风采,她的倾城派如今已站稳脚跟,一派掌门威严初露,正和钥娘、游簌簌叙话。

  当然,今日来了大半个江湖但青鸾派独独缺席。不过也无妨,红衣的美人没来白衣的隐士却到场很多,朝与歌叛出轻烟步月湖带出来一部分门人,今日悉数到此。

  正当时,门外忽然有一群银袍子挥着长袖飘然而来,活像一片白云降在了人间,温镜和温钰、钥娘几个对视几眼,两仪门居然也肯来?而后便看见一片白云后头缀着一袭青衣,原来是裴师说项么?

  打头正是祁忘风,紧跟在他身后也是熟人,眉目清丽气质端正,于朝雨。堂中安静下来,据闻两仪门可是和白玉楼不睦,钥娘身边袁惜莺唤一声“于姐姐”,声音很轻,立刻被祁忘风中气十足的声音盖住,他径直行到温钰身前:“昔不闻居庸温氏尚有遗孤存世,未能代为照拂,贫道惭愧!”

  温钰不卑不亢:“忘风道长与先父似乎并不相识,谈何照拂。”

  “居庸关案为天下公案,每个身居关内安享清平之人皆受温擎将军恩惠,应为天下养,”祁忘风长剑扣在掌心一揖,“两仪门愿尽微末之力!”

  座中松泛起来,不是来挡路就行,纷纷称赞忘风道长大是大非毫不含糊,不减当年风采。

  这时祁忘风沉声问:“楼中帝子今何在。”

  来了!说什么忌惮无名殿,说什么清君侧!可天子脚下以武犯禁,不是所有门派都如袁惜莺的倾城派一般豁得出去,若没有一个皇子的名头如何名正言顺?正是暗中有消息说温贵妃还有一子留世,大家这才咬一咬牙倾巢出动。一时间堂中目光齐聚在温钰身上,少数稍微知情的人则眼风向温镜瞟来。

  温钰也遥遥递来一个眼色,温镜双目轻睬飒洒一笑,振一振衣领向堂中走去。他每走一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便多一分,衣袖参差紫气隐蕴,步履当阶鹤骨清癯,当他背对堂中人,他手腕一扬解开衣衫,大半劲瘦的肩背露出来,左边肩胛的刺青终于满座可见。

  本朝龙兴于河南道陈州淮阳县,自认五方之一青帝太皋之后裔,青帝功夫在牡丹,族中以牡丹为徽,百年的世家自封百花之王,南北朝时筹谋得当最终一统四境得登大宝。李氏皇族为防血脉混淆,每一个嫡系子嗣都要在出生时接受验亲和摸骨,确认血脉无疑便会赐下族徽,以秘法刺青,确保徽帜能在孩子身量长成时成形。

  而堂中这青年背上正是一枚牡丹纹。是真的天家血脉!座中热血沸腾,是真的?!却也有人不经在想,会不会是…伪造?

  这时裴游风上前,他从前是国师,这事在江湖上的老人之间不是秘密,仙医谷如何能得一方太平,除却裴游风手段硬之外还有一个缘故——大家瞅着裴谷主挂冠几十年皇帝还给他留着国师的位置,任是谁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裴师查看那枚刺青,片刻后只听他道:“…确系当年贵妃之子无疑。”

  温镜非常从容,整好衣衫问祁忘风:“忘风道长还有何疑虑?”

  祁忘风目光炯炯望他片刻,低声道:“他日事成,裴游风居首功,两仪门不敢夺仙医谷的功勋,愿居末位,贫道自知前缘不善,愿求一封册朝雨仙姑的诏书。”

  于朝雨?这个姐姐温镜一向观感很不错,祁忘风此举意图也浅显,朝廷明旨封的师太道姑,能保两仪门几十年的太平兴旺,至少不会跌出十大门派。温镜低声应允,得此一诺,祁忘风运足真气一揖至地:“但凭殿下吩咐!”

  “但凭殿下吩咐!”

  许许多多温镜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侠士齐声高念,温镜泰然接下,有他们相助围攻吴记,韩顷从曲江回援要先绊一绊,不能第一时间进宫。

  重头戏还是在宫中,九皇子鼠目寸光,放着皇宫不管先泄私愤去抄郦王的老窝,因此功亏一篑,这个不好,咱们可不能学。温镜手指划过舆图,且金光门还是太远,他的手指停在舆图一处,皇宫正北,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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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圣知不用愚者谋,…《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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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二百六十七·归来未放笙歌散

  岁除大宴,六宫及宗室朝臣入宫侍宴,麟德殿早好几天已经布置妥当。本朝奉玄红二色为正色,又逢年节,殿中垂幔悬灯皆是这两个颜色,端的喜气洋洋又庄严肃穆。只是群臣等了又等,和九阶玉犀台上的娘娘主子们面面相觑老半天,左右等不来圣驾。

  酉时一刻开宴的正时辰来了又去,不只圣驾,凤辇也不见踪影,是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前。

  驻守玄武门的禁卫远远看见一大队人马浩荡而来,原本精神一紧,待行得近些,又发现这群人穿着银纹玄袍,嗐,原来是无名殿的弟兄。

  等等,这年节时下的,大批无名卫进宫所为何事?队正赶着派人去喊来当值的中郎将。一问之下更加疑惑,中郎将也并不知道无名殿集结人手进宫所为何事,只得顶着一脑门子疑问先把人拦下。

  为首的一名无名卫慢下马,冲这中郎将道:“叫你们千牛将军来,娘娘有懿旨要传。”

  皇后懿旨?中郎将直觉有异,今日领头这个,脸生得很。且皇后懿旨,娘娘有什么懿旨不先告诉郦王爷么?郦王爷若是知情,禁军又怎会毫不知情。他狐疑道:“有何凭证?”

  那人并不下马,只自怀中取出一物递来。中郎将将信将疑去接,这一接到手中瞟一眼,他险些给摔到地上,竟然白玉凤璧!与天子九佩当中最隆重的飞龙璧成一双的凤璧!!

  中郎将赶忙再三端详,是正配。他转头就要吩咐去通报千牛将军,那人却轻轻巧巧将玉佩从他手上抽回,不由分说吩咐道:“告诉今日当值的千牛将军,速去彩云殿听候指令,”他又一个眼风向身后几骑扫去,“上城门!”

  “等等——”中郎将本能要拦。

  温镜毋庸置疑:“你要坏娘娘的事?”

  中郎将赶着一躬身:“末将不敢…”他犹豫再三终于下令,“开城门!”

  温镜调转马头不再理他,一挥手身后几骑带兵分头而去,自己则带着一队人马直入宫中。他身后两骑没有佩刀,腰间各自别着一柄折扇,扇却不出自同源,一者师承裴游风,一者来自轻烟步月湖,温镜带着他们二人率领一支人马势如破竹,没有半点迟疑。

  裴玉露认得宫中的路,一面纵马一面向温镜道:“若是禁军千牛先咱们一步到彩云殿可如何是好!”

  温镜将千牛将军支到彩云殿是为了拖延,免得这人太机灵,察觉出不对出宫报信,禁卫军全给引来小两万人呢,可不妙。而裴玉露此问倒不是怕禁军和云是焉通气——云是焉现在人事不知,不可能跟任何人通气。从北面玄武门入,要先经过皇后寝殿才能到清心殿,但大家之前商议认为,云是焉虽然棘手,但彩云殿要紧不过清心殿,不如先一支梦未央满宫放倒,安排人手看住便是,而后再说。

  钥娘走东,负责左银台门,秦平嶂和锐哥儿则带着人去攻皇宫西面的右银台门以及九仙门,至于最要紧的内苑关隘,正北崇明、光顺二门,便交予真正带过兵的行叔,傅岳舟则留下据守玄武门。

  温镜跃马踏过一处石雕,途经的宫人不知发生何事,生怕“无名卫”们不长眼的高头大马踩到自己头上,纷纷战战兢兢跪成一片,温镜一面答裴玉露道:“他若还没到,你二人便围点打援,他若是腿脚麻利已然到场…”

  朝与歌:“我二人待如何?”

  温镜高声笑道:“关门打狗。”

  半道上绕过太液池,终于有巡宫禁卫想要阻拦,温镜一改与玄武门守将的周旋态度,纵身一剑迅速递出,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凌厉迅捷,直接将这队禁卫的队正头颅削去,一团血污噗嗤一声绽在雪地里没了声息,温镜稳稳坐在马背上头也没回:“再有拦者,格杀勿论。”

  进宫的都是白玉楼精锐,刀锋含春,而这春意盎然里杀气也盎然,同时百名昆仑剑修重剑出鞘,一时间春风交杂冰雪,劈头盖脸直向一座宫室侵袭而去——

  清心殿。

  清心殿不只有禁军戍卫,相反禁军只在外围墙底下巡岗,真正里头守着的都是…真的无名卫。清心殿寝殿和前殿当中有一处回廊,廊下李沽雪看一看天对殿中恭声道:“陛下,即将酉时,车辇齐备,请圣驾出。”

  正在这时,他听见一阵马蹄声,而皇宫内苑,绝不该听见马蹄声!

  李沽雪很惊讶,他的惊讶在看见一帮骑兵逼近清心殿时转为惊怒:这队人马不由分说破燕朝门而入便罢了,怎还穿着无名殿的服制?他们是假扮无名卫才长驱直入!

  “陛下稍安勿躁,暂闭殿门不要外出——”李沽雪扬声向殿内递话,而后他看清了这队骑兵的首领。温镜遥遥住马与他对望,掌中缰绳一勒,坐下紫骓打一个响鼻,马蹄原地踏几步蠢蠢欲动,那马蹄声…

  絮絮如喁喁私语。曾经有很多次,不知有多少次,两人这般对望,一人在马上一人在马下,可是之前几次站在马下的人都是温镜,如今他高居马上,腰背直挺,长剑在腰,未肯多言一句。

  李沽雪身后无名卫已经列阵,每人皆是右手持佩剑左手握一柄三棱锥,严严实实将皇帝寝殿挡在身后。李沽雪手把上“归来”剑柄,无端觉着自己这佩剑今日重逾千斤,脑中思绪如缕,一时在想,温镜不是约韩顷去了曲江池?刚才还在担心,怎么眼下却进了宫?带着人马,这是想干什么?一时又在想,竟然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千言万语李沽雪哑着嗓子开口:“温偕月,这就是你说的和好?”

  温镜注视着他一言未发,忽然一抬手,无名卫们手中兵刃立刻也要跟着出手,却见他只是按上自己腰间的剑柄。嗡嗡两声采庸清鸣,仿似高楼上佳人独倚时信手抚来的笙歌,只听这首领缓声道:“归来未放笙歌散,你果真要与我兵戈相见?”

  他身后白玉楼门人和昆仑弟子都紧绷着精神,对面的无名卫也一样,不过他们严阵以待的同时都还有一些疑问:什么意思,你闯宫禁,显见是要犯上作乱,我们无名殿的兵戈见的不就是你这种人吗?

  此时暮色四合的夜空中忽然划过一蓬光亮,十分醒目。与年节上大街小巷燃起的焰火不同,这枚焰火没有成什么龙凤呈祥或落日熔金的吉祥花样,却比任何焰火都飞得更高,孤伶伶、直挺挺打入夜空中,伴随着尖锐又绵延的鸣响。那是一枚响箭,在场许多人认出来,又认出射出这枚响箭的人绝对距清心殿不远,肯定是在皇宫地界,是从——

  “崇明门,”温镜道,“这是讯号,意味着崇明门已为我所控。我一路自玄武门而来,如今整座皇宫四面城门已尽在我手。”

  玄武门在北崇明在南,俱在此人掌握?无名诸卫闻听此言纷纷脑中炸开心急如焚,他是虚张声势还是当真如此?各宫门的禁军如此废物?李沽雪则说不出话来,他双目赤红,逼自己紧紧盯住马上的青年,心想好手段,真是好手段,一面支走韩顷,一面穿着我们无名卫服制,悄无声息带着人马摸进内苑,摸到清心殿,你竟如此逼我。

  蓦地,无名卫们瞧见李掌阁右臂侧抬,五指指天,大家精神一整,因为这个手势代表着进攻,只待手一挥一声令下…

  这时忽然叛军领头的人动了,他自马上一跃而下,一步一步朝李掌阁行来。寒冬腊月,天气近晚,宫苑中已见昏黑,待这胆大妄为的乱党行得愈来愈近,众无名卫一眨不眨盯着他不敢放松,清心殿檐上吊的宫灯一照…无名卫当中有几人倒抽一口气!他?!竟然是他!是有一日大雪!撑着伞在景风门外等候李掌阁的那人!那把夏日清荷面儿的伞如今还在无名殿班房搁着!

  温镜在李沽雪跟前站定,两方陈兵对峙,却见其中一方的首领明目张胆将另一方的手硬生生拽下,又大喇喇将自己的手腕塞到人家手里。

  “许久未双修,如今我内府中情形如何,脉象又如何,你再探来。”温镜声音很轻。

  李沽雪不明白他意欲何为,不过冰凉的、万分熟悉的手腕贴着钻进掌中,他一时便撒不开,内息比主人知情识趣,先理智一步探入人家体内。一探之下李沽雪悚然一惊,怎、怎会??经脉多处瘀滞,紫府明面上内息喷薄旺盛,但内里虚炽,分明是积重难返!

  等再搭上他的脉…李沽雪又惊又痛:“你?这是怎么回事?茶辣丸呢?”

  温镜安静道:“进来前刚服过一枚。”

  方才服过才是这个样子,若是、若是没有服…李沽雪不敢想,却见温镜落寞一笑:“如三秋黄叶,如数九深雪,总是拂去一身还满,吴茱萸本身也有毒性,茶辣丸的效用是会衰减的。”他定定看住他,眼中没有怨艾也没有哀求,只是平平淡淡,“我统共没剩几日,只想给我娘和舅舅报个仇,你果真要拦我吗?”

  “前因你俱已知悉,我娘是如何惨死,帝王是如何无情…你还要拦我吗?”

  他向他幽幽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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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归来未放笙歌散,…《夜归》白居易

  诶嘿,作者菌古早配方爱好者~真的狗血虐起来了(缓缓拔刀

第268章 二百六十八·有情还似是无情

  又有一枚响箭在空中炸开,是东禁苑方向,温镜即知钥娘已经得手,他目光转回殿前。

  你不能拦他,迎着他的目光李沽雪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你不能。三十年教诲栽培,一生荣光使命,又如何?你不能拦他。李沽雪的沉默仿佛是良久又仿佛是一瞬,他以一句问话回答温镜:“你想让我如何。”

  温镜细细打量他的眉目,抑制不住地呼吸转急。仿佛心潮涌进四肢百骸:原来被选择是这个滋味,虽然来得迟,虽然用了些手段逼迫,但他终于选我一回。他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温镜压抑着心中快意轻声道:“我进去请旨,殿外都交给你,好么。”

  李沽雪猝不及防,都交给他?这是誓要拉他入伙,不许他反抗便罢,还要逼他从旁协助?然而李沽雪说不清为什么,喉头滚动半晌自己发出声音:“好。”

  “好?”温镜愣住,不过很快回过神展颜笑起来,眼睛弯弯,“好,麟德殿的宗室娘娘们恐怕等得着急,劳烦李掌阁跑一趟,代为安抚一二。”

  说罢冲他笑一笑,绕过他自顾自要进寝殿,无名卫立刻要拦,温镜站定微微向身后撇过头,李沽雪阴着脸:“…让开。”

  “掌阁?”“李掌阁!”“为何?”

  “让他进去。”李沽雪脸色青白唯独一双眼睛通红,血气浸透,“无名卫听令,随我赴麟德殿候旨,违者…斩。”

  无名诸卫面面相觑,什么?这时候一直没吭声的枕鹤站出来:“天殿听令,让开。”而后是李沽雪几个心腹跟着响应:“忠于掌阁!”清心殿前无名卫终于纷纷向李沽雪俯首,却看那人,已经抬手推开殿门。

  一名阵列末端的无名卫,正是当日景风门外上前询问温镜的那个,左右看看,悄无声息退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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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今日早些时候清心殿出了些异常,异常出在御前伺候的宫人。当然景顺帝没察觉出来,端茶倒水点香熏殿的是哪些宫女儿,除非姿容特别出色否则他才不会多瞧一眼,察觉出异常的是张晏吉。

  申时尚衣局奉来冕服,来的奉御和主衣张晏吉瞧着面生,奉御便恭恭敬敬说明缘由。原来今年前任奉御到了年纪要放出宫,因提拔她先来练练手。

  张晏吉一瞧,一朝天子一朝臣,小小的尚衣局自也不例外,这是新任奉御在攒自己的班子,倒也不算大事。且这奉御模样很端庄,妆作得雪白干净,眼眸仿佛两颗黑葡萄,规矩也很足,训得手底下一帮宫人一个个行止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腰背都笔直得仿似撑着丈尺,脸上的笑那真是一丁点儿错也挑不出来,两边儿嘴角上扬的弧度都一模一样的齐整。

  是个稳妥人,张晏吉没多想将人带进殿。离得近些他闻到一股香气,似乎不是向来熏衣裳的香,倒似乎甜腻许多,因随口问:“尚衣局更换了熏香?”

  新任奉御笑而不语,进去围着皇帝和冕服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