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登玉京 第56章

作者:金钗换酒 标签: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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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听,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FLAG倒下来的声音哦

第127章 一百二十七·雪晴时节送君归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这一次的波澜李沽雪过得轻易,深情厚谊怎忍辜负,一番丹心重誓过后当夜便收拾利索,立即带温镜脱离险境。上巳之期也将近,胜业坊里春光如梦,两人却不得不离开,连夜北出禁苑,直上太乙峰。

  长安回首绣成堆,温镜悬缰立马回眸,城中街道纵横,闾庐雕檐,若是晴天或可一望曲江池景,再往东南则是负有盛名的乐游原,这次倒没仔细去看一看。他稍稍感叹,正如此来长安,或有遗憾,但是,他嘴角一抿打马赶上前头不远处驻足等着他的李沽雪,但是好在琼花尽释,但愿前方一路拂晓。

  两人到两仪门拜山已是三月初一,距试剑大会之期已不足两日。跟守山门的道童一打听,说是白玉楼的客人已经等候多时,门中的长老将一行人安置在西山若水间,早早打了招呼,这就为二位师兄引路。

  李沽雪跟在小道童后头颠几步,看着人家一晃一晃的两只发揪,悄声向温镜:“炼丹的果然没有烧香的有趣,阿月,还是不见峰上光脑壳的小和尚讨人喜欢。”

  温镜瞥他一眼,知道他这是伏低赔小心。待到得西山,引路的道童瑶瑶一指山间一处飞檐,向两人告辞,温镜才一记直球:“行了,你知道错就行,不见峰你还是少提。”

  李沽雪连忙顺杆爬:“遵命遵命,还有哪些不能提?金陵也不能提么?”他棱角分明的眼睛故作耷拢,活像屁股后头摇来晃去有一条大尾巴。

  “好好说话,我有话问你。”温镜在他脸上拍一拍,李沽雪不仅不闪避,反而抓住他的手用脸颊去蹭,刚刚像只大型犬,这会子又像一只大猫:“什么话?”

  温镜伸着手,眼神锐利:“关于你的来历我该怎么说。”

  闻言李沽雪将他的手放下来,握在自己手中划拉来划拉去,两人又走几步才道:“你哥哥若不问,咱们就先不提罢。”

  这是…温镜点点头,这还是要尽可能掩饰身份。他沉默片刻,晃晃手里的缰绳另起了个话头:“你那布兜子里是什么东西?”

  他说的是一只长条形的布包袱,扎在鞍上,不知道里面裹的什么东西,李沽雪一路神神秘秘从家里带出来,问他只是摇头,笑得像只——又不像猫了,像只狐狸。

  “咳咳,”李沽雪严肃道,“你不是说你哥哥喜用长柄偃月刀?前两日偶然瞧见一柄好货,正好带来。”

  说着他取下包裹,露出里面黄花梨的一只刀匣。温镜眨眨眼,掀开木匣,却只见里头躺着的并不是一把刀,看样子是一把伞,长柄漆黑圆润,却不滑手,靠近底端可这两个篆体的字,温镜掂在手里奇怪地看一眼李沽雪。

  正在这时他手上一顿,拇指摸到一处机括。哦嚯?自动伞?温镜啪地按上去。

  长伞瞬间撑开,也无油纸绢布伞面,也无桐木湘竹伞骨,只是一片片极薄的玄铁逐个交叠,另一头交错排开,很像手工削制的竹片伞。只是这个玄铁片,温镜手指小心地捻了捻,锋利无匹,不知具体是什么材质。

  这明明是把伞,怎么是刀呢?

  这时李沽雪手覆上他的手,又在机括处一按。只见削铁如泥的伞片刷刷刷地收回柄中,柄上寒光一闪,噌地弹出又组合成一面利刃。其刃如弯月,刀背笔直,恰如乌云半遮其晕,温镜叹为观止,正是一柄规整的偃月刀。

  李沽雪将刀铭指给他看,笑道:“‘晴时’,如何?能不能入你哥的眼。”

  这个巧思,牵涉到机关机簧,材质也讲究,等闲造不出来,讲究是太讲究,看来是上了心。温镜无端觉出些羞涩,活像领男朋友回家,男朋友没吭气但是备了一份死贵的见面礼…咳咳!他道:“你什么也不带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那是不会,”李沽雪将刀收好,“但我总要表一表心意,你姐姐的环首刀还在找,阿月。”他收好刀却还攥着人的手,他的眼睛有些红,两人都是一夜未眠也是难免,他神情专注,显得十分诚心,仿佛在说:阿月,你放在心上的人我也放在心上。

  像只——温镜倾身亲一亲他的眼皮,像只红眼睛的小兔子。

  兔子眼睛,猫脸,狗尾巴,狐狸笑,四不像李沽雪摸摸眼睛,叹口气,两人相携继续上山,温镜问他为何叹气,他委委屈屈:“出了卧房的门你大约一百年只主动亲我这一回。”

  温镜叫他正经说话,只是脸上带笑,一路走着好几回回过头去瞧那只裹着刀的布包袱。李沽雪心里一敞,好,这便值了。其实替人寻趁手的兵器,江湖上只有至交好友才会这样,要不就是长辈亲朋,只是李沽雪忍不住要为温家几兄妹寻摸几件好的,这件事他一直在办,之前偶然在无名殿演武阁的库里瞧见晴时,一见之下就觉得此刀和温钰很配,也算机缘巧合。

  两人拉着手牵着马,汲过山间的飞瀑流泉,越过虚峰仞壁,刚刚能看见前头屋舍上“若水间”三个字,依依隐在旁逸斜出的山崖下,忽然微风一抖,一道人影落在近前。

  来人披发缓带,肩上挂一件外衫,神情严厉,正是两人聊了一路的温钰。他审视地看着李沽雪,连眼风都没分给温镜,嘴里随意道:“李兄,别来无恙。”

  温镜头皮一麻正要说话,温钰却抢先道:“你进屋去,你姐姐有话对你说。”还是没看他一眼。李沽雪冲他笑笑,递了个宽心的眼神,一把将人推进门。

  若水间,两仪门的这处客居十分周正,庭院也宽敞,温镜往里行去,穿过一座回廊围成的花厅才看见正堂,两边两座庑楼,建得颇具巧思,一面朝阳,一面正正嵌在石壁中,实实在在是依山而建。其中一座楼上窗边一名紫衣女子冲他招招手。温镜微笑:“姐。”一个起跃蹿上楼,接着他凝神静听,奇怪地问,“小傅没来?”

  四周脚步零星,武功身量都不是傅岳舟或者锐哥儿,这两人呢?钥娘闻言长眉微蹙:“小傅开了春不知怎么生了病,在家里将养,锐哥儿年纪又不到,我便叫他和良叔在家陪着。”

  病了?温镜:“什么病?”傅岳舟功力扎实年轻力壮,什么病呢?

  钥娘展颜笑起来,叫他安心:“经脉上的毛病,跟你一个样,仗着年轻胡作非为,我瞧不出大碍,应当是冬天里两度东征琉璃的缘故,海上的风伤身,经脉损耗严重,应当歇一歇便能见好。”

  温镜放下心,拉着她坐下:“一路北上行来可还顺利?”

  “才多远?”钥娘摇摇头,纤长的手捏了捏他的肩臂,“倒是你,倒有些清减。”

  温镜笑笑,眼睛往前院飘去:“总是舟车劳顿,我看大哥心情就不是很好的样子。”

  钥娘眨眨眼:“他心情不好,却不是因为途中不顺。”

  “嗯?”温镜奇道,“难道是两仪门傲慢,待客不周?”可只瞧安排给白玉楼的院落便可知并没有不周,相反还有些过于“周”。

  “哪里的话,两仪门为了一碗水端平,显一显大家之风,无论门派大小皆由门中各长老接引,”钥娘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只叹息道,“阿镜,试剑大会后日就要开比。”

  温镜安慰道:“我听说此次试剑大会旨在擢选武林新秀,参选者十八往上,凡未到而立的侠士尽可一试身手,这么算来参加的人怎么也得有百余,也并不一定很早轮得到咱们。”

  钥娘摇摇头:“却就是第一日便轮到咱们,签子已经掣好,此次初选却不是往年一般两两捉对比试晋选,而是两百名侠士一齐下步虚渊,共分三天,咱们正掣中第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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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长恨人心不如水,…《竹枝词》刘禹锡

第128章 一百二十八·开匣当如见故人

  “一起进?步虚渊?”

  “是,”钥娘多少有些忧心,“步虚渊乃是隔开太乙峰与涉灵崖的一条山谷,涉灵崖本是两仪门自己弟子闭关悟道之地,讲求一个清净,最高处耸入云烟,与又太乙峰相去百丈,你即可知步虚渊的地势凶险。几百个年轻江湖客一齐投入其中比试,最终选出五十人来。”

  啊?那人多的门派不以多欺少吗?谁家要是有个格外出类拔萃的不会遭到围攻吗?选出来,怎么才算选出来?几百个人搁一处深不见底的山谷中,怎么听怎么不像比武,倒像是厮杀。温镜一时间满脑袋问号,两仪门这是搞什么,且竟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这时两人感觉到什么,那是两道很强的内力撞到一处又各自分开带起的震荡,其中一道内力与室内两人师出同源,正是温钰,两人赶忙前去察看。

  另一道内力温镜也很熟,熟到不能再熟,他一阵头疼,怎么动起了手。

  前庭中李沽雪已经被迫接下十来招,真不能怪他,起先温钰虽然一直神色淡淡,但是似乎并没有敌意,只提起说他弟弟背上的胎记时不时会红肿发疼,不知长安地气如何,他弟的旧疾犯了没有。

  语气散淡,非常像是闲谈,李沽雪便有些掉以轻心,且说到阿月身上,这个掉以轻心就额外加了些神思不属,嘴上就没了把门:“你说他左边肩胛骨后头那片花纹?”竟然是胎记吗,李沽雪一直以为是后天刺上去的,毕竟那个纹路十分规整,有些像是牡丹纹,“倒从未见过发肿症。”

  那纹路他碰过吻过舔咬过濡湿过,却始终平整地贴服在肌肤上,若说发红那也是他啃的,从未听阿月说过还会肿会痛——正在这时一道劲风不由分说朝他面上袭来,李沽雪回过味儿,哎呀。

  甚么胎记,这是温大在套话,他呢,竟然没挣扎没反抗还真的上了套。

  然而眼下却不是懊恼的时候,温钰并没有留手,一招一式俱是杀招。可是温钰手重便罢了,李沽雪又不能手重,这毕竟是阿月的亲哥,他拔剑斜斜挡住温钰一刀,笑道:“真会痛么?下回我不碰便是。”

  温钰估计是没料到他这如此无遮无掩的流氓做派,又惊又怒,看他的眼神比手上的刀还要利,足下不停瞬间又劈山裂地似的一招递到他眼前。

  逼不得已,李沽雪且战且退,旋起一脚踏在温钰刀背,凌空翻几翻才卸去这一刀的力道。忽然他眼角一抬,看见门内奔出两道身影,一者纤细一者高挑,踩着一模似样的碧云行天赶来,李沽雪面上一松,阿月出来就好,总会替他求求情。谁知温镜停下脚步看两眼,身形一晃绕过激战的两人,牵住他和李沽雪来时的马匹。只见他慢悠悠从其中一匹的鞍上解下一物,慢条斯理解开包袱从里头取出一柄长刀,遥遥朝温钰道:“大哥,新得一把好刀,不如拿他开刃。”

  “哎!阿月你!”这回变成李沽雪又惊又怒,只不过他是惊多于怒,而且敢怒不敢言。

  温钰则接过晴时,微微一笑赞一声“好刀”,便如虎添翼,刀势愈发凌厉,李沽雪硬着头皮折身抵挡,转念一想,他明白了阿月这一手欲扬先抑。

  如今这情形,直说刀是他寻得的温钰多半不会收,不如…他隐晦笑睨了温镜一眼,又过几招,佯装不敌,手中长剑一滑一歪掉落在地,他单膝一跪,晴时正压在他的左肩。

  温钰单手持刀,一手背在身后,又向温镜说一遍:“好刀。”笑容虽不明显,但显见是十分开怀。

  温镜诚恳道:“真的?我看兵器的眼光一向不如大哥,这把刀兵果真还算过得去?”

  “过得去,”温钰悠然道,“难为你逍遥在外还能想着家里,哪寻来的?”

  温镜没答,只是伸手接过晴时手上一按,铮铮一响,刀刃由一整片分解成数个长片收回成束,温钰和一旁钥娘齐齐眼睛一亮,温镜手上再次发力,同时提起一口真气跃上屋脊,“若水间”三个大字在他足下飘逸连云,他却没有停留,身形继续拔高,直至攀上一旁陡峭的石峰。

  巍巍石壁,温镜立于其间,一只脚几乎踩在虚空,崖下三人视线都在他身上,李沽雪呼吸一窒,尽管知道碧云行天绝不会使他有分毫损伤,还是陡然心中一紧,努力克制住想要飞上去接人的冲动,看着他纵身一跃,手中长柄一斜抖出玄铁片拼成的伞,飘飘摇摇御风而下。

  三人看得真切,温镜单膝曲起,并没有使用任何轻功步法,但他轻巧落地,毫发无损,盖因手中的一把“伞”兜住了长风,使坠落的力道变得轻如无物,如此,撑伞人才能飞鸿掠水般轻盈,步履生风。

  李沽雪自不必提,就是他寻来的东西,自然知道妙处,而钥娘和温钰于提纵一道也是见解颇深,一打眼就瞧得分明:轻功高强者有这把伞在手,恰如怒目之于飞龙在天,有画龙点睛之效。

  钥娘笑道:“下来罢,就你能奈,”又叹道,“果然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兵刃。”

  温钰矜持一笑,接过来反复看了几遍,温镜问他:“后日步虚渊带它么?”

  温钰“唔”一声刚想点头,却听温镜又道:“不过试剑大会是正经事,这刀再好也还须些时日才能谙熟,不带也罢。”

  温钰没察觉他的好弟弟正在给他下套,他摩挲着刀柄末端篆体的字,沉思道:“初选而已,不耽误练刀。”

  “哦?”温镜笑着又问一次,“你决心要用晴时?”

  “嗯,”温钰眼睛还挂在刀上,折刀收起时古朴大气,全无花俏,却就是让人移不开眼,他不耐烦地告诉温镜,“行了,记你一功还不行么?这刀我收下便是。”

  温镜笑意更盛,拉着钥娘和李沽雪倒退三尺,嘴里呼哨一声:“大哥,晴时是沽雪送你的。”说完他转身拔腿就跑,李沽雪与他心有灵犀,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飞身远去,几个起落消失在太乙西峰的层峦叠嶂之间。

  剩下钥娘在原地对上表情凝固的温钰,钥娘掌不住笑起来:“收你也收了,夸你也夸了,说后日要带上初选的也是你,你却生谁的气去?”

  看表情如果再给温钰一次机会他一定把手里的刀劈进那姓李的脑壳。

第129章 一百二十九·新梅开处松与竹

  新梅开处松与竹,与君同入岁寒图。

  江湖上试剑大会五年一试,每五年试的内容却不同。人人皆知,试剑大会有三种不同的试,修篁参差影,青松抱雪姿,一动一静,竹试与松试分别比试的是外家招式与内家功法。天下英雄出我辈,你是技击一途格外出类拔萃还是内力深厚所向披靡,尽可来试一试。

  而梅试,从某种程度上讲,最引人注目也最难的却是梅试,因为它擢选的乃是新秀——以三十为限,年满十八者皆可投名。先头却说了,试剑大会每五年由十大门派轮番主持,三种比试轮着比,因此十五年才轮得到一次梅试,也就是说,无论你是世家出身还是武学天才,无论你日后有多大的成就,你的一生只赶得上一次梅试。

  最佳新人比影帝影后要难,就是这个道理。

  梅花是开在料峭春寒里的花,是春天最率先开放的花,迎春占北斗,受命拜东皇,哪位侠士若是在梅试上拔得头筹,那么江湖上的年轻一代便以你为首,往后十五年的风骚你至少是占得了先机。

  景顺二十六年三月初三,太祓上巳日,江湖豪杰群英云集,齐聚太乙峰,准备一睹新一辈梅试魁首的风采。十大门派自不必说,隐隐以东道主两仪门和武林泰斗法源寺为首,青鸾派的仙子、锻刀山庄的刀客,昆仑剑宗、云生海楼、仙医谷、碧潮岛、步月湖等大门派的弟子结伴成群,另外其余的便是些偏安一隅的小宗门小门派和诸如白玉楼一般的后起之秀。

  不过两仪门极尽地主之谊,一视同仁,无论多小的门派,哪怕你只有一人前来,也自有风采卓然的前辈道姑道长接洽引路,绝不使任何一人受到冷落。

  李沽雪穿着和温家兄妹一色的紫衣,完美融入,陪着温镜到了太乙峰试剑坛,招待他们的还是之前的道号朱明的长老,很是亲切随和,游览太乙峰胜景之,余得知白玉楼来自扬州,他还主动引见江北淮南一带成名已久的一些势力给白玉楼。

  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李沽雪发觉这位朱明道长手稳腕活,步履无声,显然是个高手,两仪门的《太玄清净经》想来已臻化境,大小怎么也是个可收徒授业的一峰之主,面对白玉楼这样声名不显的门派不恃强不倨傲,倒没有架子。

  礼贤下士,海纳百川,两仪门野心可不小啊。

  一个门派,不再求利,愿意在声名上下功夫,这个门派一定不再缺钱,不再追逐蝇头小利,而银钱能办成的事情都是小事,即可知两仪门所求的事必然不是小事。此次试剑大会确实是个扬威立信的好机会,只是,李沽雪念及自己的职责,他要想个法子不能让两仪门如愿。

  而温镜则没想这么深远,他只是横看竖看,看这朱明道长面善。他想了想,大约是在不见峰法源寺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总有似曾相识之感。

  “…步虚渊深不见底,人在谷中,徒手攀援只怕一晌午也未见得攀得上来,不知怎样才算胜出。”另一边温钰客客气气在和朱明道长叙话。

  朱明道长道一声非也:“步虚渊谷底有猛禽毒兽,即使是我门中弟子等闲也不得擅入,小友等初来乍到,我们又岂会送各位下去送命?”

  几人听了觉得十分有道理,也松口气。来试剑大会无非为了扬名立万,因此为了这个“名”搭进性命就十分不值,真要放进步虚渊的深谷中厮杀,只怕“名”和这“万”这些年轻侠客们是有命拿没命享,温钰连忙又询问具体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