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群众有话要讲 第52章

作者:停云里 标签: 快穿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那行,你现在身份,是我的书童……”他在娄越的身高停顿了一下,没有这么高的书童,于是话锋一转:“是我的侍从,叫小一,平常不在人前出现,现在事了了,被我调回身边。”

  “好。”娄越没有意见。

  圭柏柏道:“边境的事,我会跟你的人去信,你要是不放心,你也可以自己安排,但是这阵子,你必须待在我身边。”

  圭柏柏不等娄越回话,继续道:“我会教你我能教你的所有东西,小一,在我身边,不会委屈你,在我这里有许多不是你在边境能学到的,不会让你失望。”

  娄越:“……国师大人说笑了。”

  圭柏柏深吸一口气,他舀起水缸里的水把自己的手洗干净:“你在生我气?”

  “怎敢?”娄越认真的看向圭柏柏:“我只是不明白国师大人非要把一个对你心怀不轨的人留在身边,又是怎么想的呢?”

  圭柏柏垂着头,一边慢条斯理的拿着手帕把手擦干净,他把手帕挂在水缸边,抬起头,脸上带着笑:“你不明白?”

  他往前迈进一步:“你跟我说你喜欢我,多喜欢?喜欢到我不答应你就要不活了吗?什么都要不管不顾了是不是,事业,理想,都不重要了是吗?

  你跟我说这个?那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也许连活下来都困难,连吃饱饭都做不到,你问问他们有没有精力去喜欢!”

  圭柏柏伸出手,用力的勒住娄越的衣领,一直积攒下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精力去跟你谈那劳什子的感情!我的脑袋里面关是忧心这天下人能不能安安生生的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都已经耗去了无数的精力?!”

  “这天下最的隐患,那个要杀你奶奶杀你全家的昏君,还在这朝堂上,还好生生的坐在他的位置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给你给这个世界迎头痛击——

  你在边境打仗,你知道外族一直对这片土地上的粮食,女人,还有这片土地虎视眈眈,这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明白!

  三年前洪灾,你知道那水覆盖了多少庄稼,有多少人全家家当都被水淹没了吗?他们辛辛苦苦经营下来的一切全都付之东流,无数的人成了难民,成了乞丐,有的干脆当了奴,地上到处都是吃不饱饭的饿死鬼,他们又做错了什么?活该受灾吗?

  我想尽一切办法,安顿他们,我压着半个朝廷,被人骂妖道,我到处想办法搜集银子,好不容易,才救下了那么一些人,这么大个国师府,也才救了这么些人。”

  “这内忧外患,说不定哪一天,你和我就被这浪潮裹挟,无力抵抗,再次任人欺凌,你真要跟我,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谈喜欢?”

  “我喜不喜欢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就算我答应了,我们在一起了,那我们真的有以后吗?”

  圭柏柏是真的生气,生气当中还夹杂着些许失望,这是娄越楼啊,是最不该再耽于此事的娄越楼啊,他受过的伤难道还不够深刻吗?

  娄越第一次看圭柏柏生气的模样,以内怒气,他的脸上染上一层漂亮的薄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耀眼,无数的人只能匍匐在地面,不敢瞻仰他的圣颜。

  他明明被人掐着脖子骂,但却一点都生不来气,他甚至把头低下来,让圭柏柏更轻松一些——

  “可我控制不住……”他低声道:“我控制不住我喜欢你的心,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朝你靠近,我因为你的一举一动患得患失。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柏柏,但我还是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不可自拔的掉了进去……”

  “你不想跟我谈这些,我就不跟你谈这些,但我就是喜欢你,我没办法……”

  圭柏柏无力的松开手。

  他的脸上难掩失落和彷徨:“那这个世界……你也不关心了吗?丢下不管了是不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你的喜欢?那我不要你喜欢我了!如果喜欢我,你就要丢弃这一切,我不要你喜欢我!”

  难道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走在这条孤独的道路上吗?

  不是……明明一开始是你把我带到这条路上,你怎么能背弃你的信仰?圭柏柏感到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我爱你,我也爱这个世界,这不冲突……”娄越朝他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道。

  “不是这样的,不是。”圭柏柏摇头,他望向娄越:“如果我非要你分个高低呢?”

  “柏柏……”娄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你,我并不爱这个世界……”

  圭柏柏:“……”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娄越:“柏柏?”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圭柏柏垂着头道:“国师府留不下你,我也留不下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与我无关……”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胸口的怒火冰冷至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带着寒气,手边未擦净的水煮凝结成了一朵小雪花。

  娄越站在原地看着圭柏柏的背影,他眉头紧锁,想要往前,最后又收了回来。

  他闭了闭眼睛,突然摇头笑了:“……我怎么会背弃你呢?”

  *

  圭柏柏自闭了半天,终于从失落的情绪当中缓和过来,他不能停下来,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迈出房间的步伐微微一顿,他的手用力的在门框上按了按,最后用力的推开门,大步迈了出去。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管事,迎了上来,跟他说了好些要他点头的事项,细细碎碎的内容穿插着几句其他人的消息闯进了圭柏柏的脑海中。

  圭柏柏终于忍不住张开口问道:“他呢?”

  管事愣了愣:“国师是说谁?”

  “我今早带回来的那个人……”圭柏柏张开嘴,想要解释他的身份:“他是我……”

  “哦,国师是说那位小兄弟,他早上就离开国师府了。”管事顿了顿,问道:“他是国师的什么人吗?”

  “没什么。”圭柏柏说:“不重要。”

  他转头处理自己要处理的事务,毛笔蘸着墨水,他努力的定下心来,然后终于忍不住愤怒得到一拍桌子。

  “是他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我赶他!我做什么要关心他现在如何!”他吼完后,房间内的书童转头诧异的看向他。

  圭柏柏:“……”他把毛笔搁下来,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在身边烦心,不在身边又堵心,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娄越?”

  书童张口试探地:“国师?”

  圭柏柏起身:“算了,你帮忙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出去一趟,回来再批……”

  当时被娄越刺激得太狠,一时动了气说了些过了的话,是他把娄越带到这京城,附近那么多太后的眼线,怎么放心他一个人。

  好在娄越身上一直带着他曾经给他的蜻蜓,虽然那蜻蜓已经损坏的不成样子,但是好歹是经过他法力制作而成,有他残留的气息在上头,追踪起来也方便。

  圭柏柏这会儿又觉得自己话说得太重了。

  他不能把上辈子,上上辈子的希望全都压在这辈子的娄越身上,虽然他们在身份上是同一个人,但却又是有着两个不同经历的两个人。

  娄越满打满算才活了多少岁,他那么年轻……就算一时耽于情爱陷了进去犯了糊涂,又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而且那个人喜欢的还是他,他大可以耐心一点,把人带在身边,慢慢的熏陶,纠正,他总会明白的。

  是他太急躁了。

  圭柏柏一边想,一边寻着踪迹找去,他离开国师府,走在人来人往的马来街,街两边都是叫卖的摊贩,八年时间,这些面孔已经换了好几波。

  圭柏柏觉得有些陌生了,他的国师府在这附近建着,他熟悉国师府的一草一木,他把整个南夏放在心上,山河百川,他了如指掌。

  然后,他发现他竟然连他家门口的路都不认得。

  他好像看得太远,太大,忽略了脚下的,身边的景象,

  听着摊贩卖力的吆喝声——“糖葫芦”“小糖人”“炸油饼”“胭脂”,这些烟火气息满满的声音让他那颗浮躁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

  他一开始是疾走,接着在奔跑,最后又渐渐慢了下来,到最后,他与街边的其他行人没什么两样的行走在街道上。

  踩在长着青苔,有着各种凸起的青石板上——他脑海里忍不住评价这个石板,得有个几百年的历史了,太破了。

  得换。

  待办事宜上又加了一条。

  圭柏柏在心里记完后,又忍不住觉得自己这行为怪好笑的,出来找人还不耽误工作。

  他从马来街的西头逛到了东头,他在一座酒坊门口找到了正在角落里抱着酒坛倒酒的娄越。

  “你不是不喝酒吗?”他一边问,一边坐了下来。

  “不喝酒没朋友。”娄越端起酒杯道:“有酒朋友来。”他看向圭柏柏,笑道:“你看这朋友不就来了吗?”

  、

第五十九章

  圭柏柏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说让你走,你就走了,这就是你的喜欢?”

  娄越慢慢饮,他道:“不想让你烦恼。”

  圭柏柏不说话,喝了一杯后才道:“没你说得那么烦。”

  “那是多少?”娄越侧过头问他。

  “一点。”圭柏柏说出来后,又比了比手指:“一点点。”

  娄越看着他的手指,忍不住想笑,他仰头,一干而尽,又端起酒壶给自己倒,那边圭柏柏把自己的杯子也递了过来。

  娄越的动作就顿了顿。

  圭柏柏抬了抬下巴,催促他:“倒啊。”

  娄越把酒壶放下来:“你自己倒。”

  圭柏柏:“???”他不敢置信:“我好歹是你的长辈吧,你不尊敬我,平常动不动就叫我名字,我不跟你计较,你连倒酒都不肯给我倒。”

  然后又加上一句:“这就是你说的喜欢我?”

  娄越“嗯”了一声。

  圭柏柏简直了:“你还敢嗯!”

  娄越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又收了回去:“我这是在避嫌。”

  圭柏柏:“……”他无语的看了娄越一眼:“嫌不是你这么避的,算了,不倒就不倒,我自己倒。”他勾着腰,把就酒壶拿过来。

  “国师大人今天很闲?有空陪我在这里喝酒?”娄越看着他把酒壶拿过去,无奈道。

  “我闲什么啊,还不是担心某人在这狼窟虎穴招了别人的道了……”圭柏柏倒完酒,把酒壶搁在自己手边,娄越看了一眼,过了一下又看了一眼。

  圭柏柏莫名:“你看什么?”

  娄越拿手点了点桌子上的位置——酒壶原来待着的位置。

  圭柏柏挑眉:“你想要自己拿,我才不给你放回去!”

  娄越:“……”他无语道:“国师大人,你说我幼稚,你也好不了多少。”他长臂一揽,就把酒壶捞了过去,圭柏柏想要挡住,没挡住,娄越得意的瞧过来,被他瞪了一眼。

  圭柏柏嘟囔:“手长了不起。”他端着酒杯,看上去在喝酒,实则目光一直不离酒壶。

  娄越察觉了,干脆伸手压在酒壶上头。

  “国师大人想喝酒,不如自己买,十个铜钱一两,不是很贵。”

  圭柏柏:“这买来的哪有偷来的香!”他朝娄越挑衅的一笑,勾着腰,一只手,朝娄越的脸摸过来,趁他失神,另一只手把酒壶带到背后去。

  娄越伸出手抵着他的肩膀,顺手把他扶稳,忍不住道:“国师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