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胚子 第54章

作者:鹿款 标签: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强强 古代架空

第85章

  宴云楼因为江辞在海边说的话又犯了疑心病,只是他观察了江辞一段时间,看他心态平和,能吃能睡,于玩乐也仍十分上心,于是渐渐便放下心来。

  没几个星期,大概是捞鱼捞的,江辞又迷上了赶海。

  早上天不亮的时候江辞就带上他的铁锨、捞网、小锄头和耙子,戴上劳保手套,背着小桶出发了。

  沙滩上的呼吸孔往里深挖多是大小的蛤蜊、蚬子、蛏子、蚶子之类的贝壳,海蛏子最好玩,顺着小洞撒一点盐,溜长的海蛏子就自己挣扎着爬出洞来,连它的“鼻子”都一层层的自动脱落,拿在手里像舌头一样湿漉漉黏哒哒的,还会不停地伸缩蠕动。

  但是大一点的海蛏子就用不上撒盐这一套了,要拿着铲子狠命挖,再用手把它拽出来。江辞曾经挖到过跟他手掌一样长的海蛏子,这些罕见的战利品他都自己弄个水族箱养着,宴云楼来看的时候他可骄傲了,简直像是自己下的崽一样。

  后来江辞仅凭呼吸洞的大小和形状就能大差不离地看出来洞里面藏着什么玩意儿,宴云楼跟着他去赶海的时候看他头头是道地跟他传授经验简直都惊了,因为这是江辞到岛上来之后第一次愿意主动地跟他说这么多话。

  北边的礁石滩上生长着海蛎子、海虹、海螺等等,江辞一般拿着小锄头把壳敲掉,把肉拿出来给李大厨加餐,或者看到好看的壳他会小心翼翼地整个撬下来,那种个头很大的海螺有神奇的花纹,表面滑溜溜的像打磨过的光头,它吸饱了水的时候拿手去捏,接着就能看它四面八方地表演呲水花,从礁石滩上走过去,林林总总地不一会儿就能装满一整个桶。

  往水里走深一点可以直接拿渔网捞螃蟹,水清澈到一捞一个准,更不要提石块下随处可见的红海参,手掌长的不知品种的小鱼,吐着墨汁的小乌贼,透明或变色的水母,还有数不清的鲍鱼、海葵、海星……

  江辞从小在内陆长大,见到的海鲜多是在餐桌上的样子,而这里大海是无尽的宝库,又仅供他一个人开发,所以他像一只掉入了米缸的老鼠,每每提着满桶的战利品背对着朝阳回家的时候总有一种“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感慨。

  唯一令宴云楼欣慰的是,迷上赶海的江辞活动量大增,每天宴云楼还没醒的时候江辞已经提着桶出门了,等宴云楼晚上回家他还骑着沙滩摩托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捡海草,他不要人跟着,也没人跟得上他,于是自己溜溜哒哒地,也就把岛上走遍了。

  宴云楼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在休息日跟上江辞的步伐去赶海,有人一起玩江辞就更起劲儿了,虽然江辞不小心从礁石上栽到了水里一次,铲子在沙滩上抡得快要出火星子,走回别墅的时候累的有些一瘸一拐的,但他仍努力挺直了脊背,略显轻蔑地看了一眼宴云楼的小桶,以胜利者的姿态提着他的小桶回了别墅——小桶经过了他的精心摆盘,最上面放着他今天收获的最大的一只螃蟹。

  晚饭前姓李的厨师偷偷告诉宴云楼,“今天江先生带回来的东西比平时多一倍。”

  因为悄悄在心里赢了宴云楼,所以江辞的心情肉眼可见的还不错,甚至在晚餐的时候跟他要了一杯葡萄酒喝。

  宴云楼犹豫了一下,想到他新换的保持药里没有与酒精相克的成分,再加上江辞难得给他提出什么要求,于是给他倒了半杯葡萄酒。

  江辞不满意,手指敲敲杯壁。

  宴云楼只好妥协。

  晚餐有他们亲手捕获的海鲜,江辞已经吃厌了,反倒是宴云楼吃了不少。

  他引着江辞说话,说鱼,说鸟,说他最近看的书和刷新纪录的游戏成绩,不知不觉到了夜深,战场转移到客厅,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空瓶堆在桌角,倒下的时候叮叮当当。

  最后是宴云楼捂住酒瓶,“你不能再喝了,身体要受不了了。”

  江辞嗤笑一声,眼里有迷蒙的水雾,“你就这点量?那你滚吧,酒留下。”

  连酒杯都不用,江辞伸手拿过酒瓶,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锋利的下颚和起伏的喉结滑下来,隐没在纯白色的柔软线衫里。

  宴云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重新从沙发上坐下来,抢过江辞手里的酒瓶,低头为他斟酒,“慢一点喝,让你尽兴,我陪你。”

  江辞已经记不清那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在五个月的戒断之后,飘飘然的快感里,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还是喜欢酒精。

  那晚结束的非常混乱。

  深夜江辞已经喝醉,宴云楼比他稍好一点,但皮肤也染上了过分温柔的红晕,他扶着江辞上楼梯,然后在二楼的楼梯口跌倒,两个人滚作一团。

  江辞摔在宴云楼的身上,他温暖有力的手掌撑在江辞的腰侧,像是坚不可摧的围墙。

  江辞的脑门儿撞在宴云楼的肩膀上,因为太过坚硬,导致他有点分不清,此刻的头晕眼花是被撞傻了的前兆,还是酒精的美妙副作用,或者是因为卧室里偷偷倾斜出来的一束光照在了宴云楼的脸上,而他不知悔改,再一次被这张漂亮脸蛋儿迷晕了脑袋。

  四目相对,视线纠缠,呼吸之间的酒气被肌肤相贴的热气蒸腾发酵,宴云楼的眼神迷离,但眼底水光摄人,蜜糖色的瞳孔像被树脂包裹的粘稠琥珀,那里面有某种像蜜一般流动的浓烈情意,而江辞像被捕获的飞虫,一步步陷入、裹挟、沦陷其中。

  他的脸色绯红,身上烫的吓人,唇瓣因为突如其来地碰撞而发出一点类似呻.吟的声音,他的唇瓣嫣红、微张、似有若无的水光,像一颗独一无二地、娇艳欲滴的鲜美果实。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或者说争论谁先主动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带着伏特加冷冽味道的唇舌交.缠在一起,宴云楼的大掌钳着他的脖颈压向自己,两个人之间皮肉相贴没有一丝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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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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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江小辞:老子都献身了,这回应当跑得了吧!(省略的地方知道哪里找哈@鹿大款)

第86章

  第二天宴云楼离开小岛的时候江辞还在睡,他昨夜简直被宴云楼累坏了,两个人一直纠缠到天蒙蒙亮,最后一次的时候江辞she出来的东西已经稀薄的跟水一样了。

  宴云楼心里非常愧疚,担心他身体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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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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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云楼捏着额头,有些头痛地叹了一口气。

  门轻轻被敲了几下,已经过了宴云楼惯常离岛的时间,显然他今天已经推迟了太久。

  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整个公司已经为这次谈判准备了许久,宴云楼无法在这个紧要关头上翘班。

  “多注意着点楼上,江辞今天可能睡久一点,中午去叫他起来吃一次饭,没别的事不要吵他。”

  阿珠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反常,但是低下头默默应了声“是”。

  兵荒马乱地忙了一天,等到会议结束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几个副总在旁边等着,秘书过来问晚上的安排,宴云楼看看表,“其他人先回去吧,老张和老林跟我回岛上,我有点事儿嘱咐,就这几天了,不能掉链子。”

  “宴总,现在走到岛上也要快凌晨了,今天天气不好,天阴的这个样子,一会儿大概率要下雨,您看,今天晚上还回吗……”

  宴云楼脸上露出一点倦怠来。

  他叹了口气,一是有些担心江辞的身体,二是昨夜两人做过之后,他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多少显得有些不尊重人——虽然江辞也未必在意。

  “还是去一趟,去备船吧。”

  半路果然开始下雨,海上起了风浪,除了宴云楼和船长之外,其他人都被颠簸的浪头打的头晕眼花,下游艇的时候各个脸色苍白,肚子都吐空了。

  进了别墅,阿珠匆匆迎上来,“宴先生回来了。”

  些许怪异的感觉自宴云楼心里一闪而过——因为往日里阿珠只在二楼伺候江辞,楼下迎客的事一般是阿珍来做,今天却不知为何全然不同。

  但他向来不是对下属严苛的老板,于是并没有对此深究,只把被雨沾湿的外套递给阿珠,让人烧点水倒茶喝,接着问道,“江辞人呢?”

  “江先生中午醒的,下午在楼下坐了一会儿,晚上吃了饭又上去睡了,说是困得很,让我们不用管他。”

  宴云楼上楼去看了一眼江辞,他整个人埋在雪白的枕头里,似乎睡的不太安稳,开门时极其微弱的响动也让他皱着眉又往被子里躲深了点。

  宴云楼不敢再动,在床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接着轻手轻脚地走出去了。

  楼下客厅已经上了茶点和干净的毛巾,宴云楼坐下来跟两个副总开会,不知为何眉心一直突突直跳。

  窗外乌云已经压得很低,天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狂暴的雨声到达室内其实只剩轻微的嘈杂声,但宴云楼却觉得这声音简直像重鼓一样,咚咚咚一刻不停地敲击在他心上。

  宴云楼从前年年初开始完全接管了他父亲的生意,再加上他外公那里留下来的祖业,他手里握着的算得上是非常庞大的商业帝国。

  坐在这种位置上看起来风光,但其实要劳心劳力的事情太多,他大多时候甚至感觉不到那种附加的风光。

  几位副总都是很早起就跟着他父亲的老人了,虽然不至于对他留有二心,但言语之间也多是对年轻人的怀疑和压制,他上任没多久,还不敢像他父亲似的完全放开手,即使是再小的决策也要亲自过目,时常觉得工作像是永无尽头的群山一样压在身上,让他很难觉得未来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但是至少江辞还在。

  江辞,江辞……

  “宴先生,您的茶没动,您想要点别的什么吗?”阿珠轻声走过来,俯下身子小声问。

  “不必了,你下去吧。”宴云楼被打断了思绪。

  他暗自里摇摇头,他在想些什么,江辞就在那里,咫尺之间的地方,主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现在触碰到他,拥抱到他,亲吻到他。

  “小宴总,您看这里,这个附加条款是不是有些苛刻,今晚开会的时候我们也没达成一致……”

  表面上在一本正经地讨论合同,其实宴云楼心里仍有一处在发痒,他好像永远在不安,在疑惑,在隐秘地发疯,为什么即使这样了,还是觉得遥远,觉得触不可及,觉得很快会失去……

  他打了个冷战。

  因为今晚的暴雨,壁炉早早被用上了,手边暖色的炉火影影绰绰,照的人无端生出些困倦来。

  对面的两位副总瞧着有点精神不振,毕竟上了年纪,又劳累了一天,刚刚被热腾腾的茶水和点心填饱了肚子,现下已经耷拉着头开始打瞌睡了。

  年轻的男秘书也睁不开眼睛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困意来得快且沉重,简直如同被人打了一个闷棍,他手上虽然还勉强抱着电脑,但打字的手指已经迟缓下来。

  宴云楼让阿珠去准备客房,说既然困了就上去睡,有事明天早上我们再谈。

  大家连忙打起精神,勉励争辩“还不困”。

  宴云楼率先起身,顺着旋转楼梯走上二楼。

  耳边似乎传来轻微声响,他心里一动,倏地抬头看向窗外。

  二楼走廊的尽头,视线被落地窗前的红棕色丝绒窗帘阻隔,他明明看不见窗外的任何场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那里在发生着什么。

  宴云楼脸上的表情冷峻得像要杀人,跟着走上二楼的秘书见状惶恐地叫了一声“宴总”,只见他两步并作一步快步走到主卧去,猛地伸手推开门——

  果然,果然。

  被子被掀落在一旁,床上已经不见江辞踪影,只剩半圆阳台上玻璃大开,白色纱帘被风吹得狂舞,一旁床头绑着早已弃用的锁链,长长尾端一直垂到一楼花园。

  宴云楼一愣,明明心里已经有了预兆,但是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秘书跟着他折返到一楼,虽然仍是困倦不堪,但只能强打着精神——这种困与惯常却也不同,让人感觉头脑昏沉,仿佛逼着人坠到虚空中去,平日里作为社畜所必备的提神方法全都不得要领。

  他只看见宴云楼疾步向外走去,向来面无表情地英俊脸孔上是一派令人心惊的阴鸷,嗓音冷的叫听者都晃觉被兜头浇下了一桶冰水,“保安队呢?!去码头!江辞跑了,把人给我追回来!”

  他已经扑到门口,厚重大门拉开,风暴幕天盖地地袭来,几乎将人吹的一个趔趄。

  宴云楼不管不顾地顶风向外走,秘书心里着急却不敢上手拉他,心惊胆战地叠声劝说,“宴总,这么大的暴雨,江先生走不远的,兴许藏在了岛上哪里,让下面人先去找找,您注意身体,小心……”

  “你懂什么!”宴云楼已经冲进雨里,“他会开游艇!”

  不止会开,还开得很好。

  宴云楼仍然记得那年海城的夏天,江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去找他,那时江千钰在他家,他不想让两人碰面,又反感江辞自作主张,所以随便指了个会所打发江辞去玩。

  他拒绝的话说的太冷漠,江辞在太阳底下晒得通红的脸也变得苍白。江辞那时候应当是很喜欢他,对着他时嘴里吐出的话是恶狠狠的,但眼底却有很深沉的难过,所以将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这让宴云楼心里一软,最终坐上了他的车。

  那天江辞开着游艇冲到海上,两个人跳到海里大闹,然后江辞第一次亲了他。

  那是宴云楼第一次跟男人接吻,他曾以为自己永不会与同性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他心里有震惊,有恼怒,却还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鹿乱撞……

  他不懂,江辞曾经那么爱他,为什么现在连待在他身边都难以忍受。

  可能这就是犯错的代价。

  保安队长已经跑了过来,头脸上都是雨水,喘着粗气,脸色很差,“宴、宴先生,我们的车子,轮胎被卸了,装上至少需要二十分钟,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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