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 第15章

作者:元媛圆 标签: HE 生子 古代架空

  当着秀才爹的面,曹长明自然不敢说是上青楼,只说是几位同僚在福顺来定了厢房小聚。

  “你便去吧,难得有如此机会,你也大了,该与好友一道多相处相处。”秀才爹一反常态劝他出门。

  景泓其实也并不是很想拒绝,许是刚刚在院子里被梁叔梁婶和阿淼间的亲热有些刺激到了,他也想出门去散散心。

  “只是爹爹你……”

  “你还关心我呢?你爹我什么时候不会找乐子?你快走吧!”秀才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推出了门去。

  景泓还来不及分辨秀才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否也要出门?一旁的曹长明看到秀才爹这么主动将儿子推出来自然一把拉着景泓往万花楼去了。

第二十二章

  中秋之夜,平日里冷冷清清的街上此时亮如白昼。街上来来往往的多是成双成对的佳人,身旁偶尔有三三两两结伴的孩童在追逐打闹,一路上不管是黄发小童或是豆蔻少女,路过的女孩们皆手提一盏灯笼,笑得比天上的明月还亮。

  到了万花楼,才发现今夜点月卿姑娘的客人太多,还没轮得到他们一饱耳福。

  “怕是月卿姑娘转到我们这里时,嗓子都哑了。”一同僚叹了口气。

  “就是,本来今夜不需宵禁还想着听听曲,看看美人。”另一位也面有苦色抱怨道。

  “美人自然是要等的。”曹长明一点也不急,优哉游哉地拿起酒杯浅酌了一口。

  “唉,也就是元大公子不在,他若是在,今夜你也出不来。”看他如此悠闲,同僚转而笑道。

  “他在我也不怕,拉他一起不就好了?长公主近来也愁着要给他说亲呢,他还能管我多久?”曹长明不在意得撇撇嘴。

  景泓只知道曹长明和元玠是好友,但其他更多的便是不知了,只是这些友人时不时会拿他们俩人说笑,景泓听着像是元玠一直管着曹长明,不许他上青楼,也不许他喝酒,更不许他与那些纨绔子弟们瞎混。景泓想不通这两人的关系为何会是如此,但他就是觉得不好多问。

  算算日子,再过几日元玠就要从青州回来了,正好今夜不用宵禁,恐怕这将是曹长明在元玠回来之前最后一次放纵了。

  等人的空档里,几人叫了其他歌姬来助兴,推杯换盏之间,景泓只觉得头晕得厉害。方才他被强迫着喝下了几杯酒,这酒对他来说酒性颇烈,不过一会儿酒劲便上来了。

  “你们别劝他了,他喝不了。”曹长明替他挡下了酒,把他扶到一旁让他休息。

  景泓在一旁倚着,将醉未醉,双眼朦胧地看着同僚们围坐在一处在谈笑风生,他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这样热闹的环境里竟让他有些伤春悲秋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的手烧得慌,窗外的月亮清清冷冷地挂在天边,好像那个人不咸不淡的样子,总让他显得紧张又愚蠢。

  没人看着他,也没人给他劝酒,他倒是自己拿了酒杯灌自己。既然来都来了,多喝几杯又如何呢?反正也没人在意他。

  多喝几杯下肚,方知天旋地转之感,等曹长明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曹长明心中奇怪,不知为何一向不爱喝酒的景泓反而将自己灌了个烂醉,但也无法此时叫醒他来询问,可若是将人送回去,又如何跟秀才爹解释不过出门不到一个时辰便醉成了这幅样子,当初可是说好了小酌的。

  无奈,曹长明只能唤来龟公,让他给景泓找一间安静的房间。

  曹长明架着软绵绵的景泓往客房去,半路却遇到了几个相熟的纨绔子弟。曹长明原来本身也是个纨绔,刚上京来时便跟他们有所交集,若不是元玠平日里看着他,只怕他现在还是个只会吃酒享乐的废物。如今在此遇上了,免不了被几人缠住,往他们自己的厢房里拉。曹长明一人难敌多人缠,只能将景泓交给龟公,并嘱咐他一定要安置好景泓,才不放心地被拉进了一旁的厢房。

  龟公扶着景泓,两人渐渐离开了热闹的前院,越往里走越是安静,空气也越是清冷。景泓被一阵凉风一吹,打了个激灵,稍微醒了过来。

  “公子醒了?”龟公察觉到景泓有了反应,问道。

  “茅房在何处?”景泓的脑子还是不太清醒,但身体的反应是有的。

  龟公听罢,将人先扶到了茅房。他原本怕景泓摔了想扶着他,可是景泓纵是醉了不愿让他人扶着自己上茅房,龟公只好在外面等着。

  景泓摇摇晃晃出来时却不见了龟公人影,他没有在原地等,而是扶着墙往后院里走去,他记得他们刚刚就是要往那里去的。

  走了不多时,景泓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只觉得这里的厢房与前院的厢房看起来并无二致,这里也是灯火通明,不过没有外边那般吵闹,只有一些时而低沉隐忍时而高亢尖叫的声音罢了。

  景泓困极了,他听着一间厢房内没有声音,便打开了门进去。不巧的是他刚进去,便有两人从门外进来。景泓不想跟他们碰到,又出不去,于是只好躲了起来,藏在屏风之后。

  透过屏风上的镂空往外看,只见是一个青衣小倌搀扶着一位醉醺醺的大腹便便的客人,那小倌将人放到床榻上,将床边的一根红烛点了来。这屋里本来就够亮的,却不知为何他还要点灯。容不得景泓多想,那青衣小倌刚点上蜡便被客人一把扯了袖子,两人随即滚倒在床榻上。

  那客人是个急色之人,一下便扯开了小倌的衣裳,露出他大半个白皙的身子。戴着好几个镶着宝石戒指的大掌毫不温柔地抚过小倌的身体,掐住胸前红艳的小点,使劲揉搓拉扯起来,小倌一声难耐的呻吟把景泓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睁大了眼也不知道被吓醒了没有。

  景泓虽已知道男子可以相爱,却还不清楚男子之间竟可以做如此之事。只见那床榻上,大腹便便的客人正压在柔弱的小倌身上,小倌似条蛇一般在他身下扭动。两人唇舌相碰,客人饥渴般吮吸着小倌的娇唇,小倌仰着头回应,伸出丁香小舌与客人相勾,发出羞人的水渍声来。小倌绯红的脸颊显得尤为满足,两人分开时嘴角还有流溢出的银丝。

  那客人手一点也没闲着,几下扒开了小倌的衣裳,将小倌整个身体都暴露了出来,肥硕的大手用力的揉捏着小倌的乳头和屁股,惹得小倌娇喘连连。

  那小倌越是浪叫,景泓越觉得头皮发麻,他咬紧了牙关,才阻止自己发出声来。他侧过头去,想避开这场面,却不料侧面竟是个等人身长的大铜镜,将另一边床榻上的两人明明白白照映在景泓眼前。

  床榻上正是火热,那小倌和客人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颠倒了过来。小倌身上挂着半脱不脱的衣裳,光着身子跨坐在客人的腰间,手上灵活地将客人的衣裳给脱了,又将裤子扒了下来,露出了那早已变硬发紫的男根。

  客人双手捏着小倌的双臀,淫笑道:“小妖精,给爷舔舔。”

  小倌假模假样的嗔怪了那客人一下,便整个人从客人的腰部往下滑去,跨坐在客人的大腿上,俯下身子,双手握住客人的男根,娇滴滴的抱怨道:“金爷,您这,也太大了吧,阿青,阿青含不住的。”说着,双眼含着水,似是快要哭出来了。

  这副模样楚楚可怜更是打动了那位金爷,金爷一只手捏住阿青小巧的下巴,语气温柔了些:“别担心,我的阿青这双巧嘴,多大都能含得住的。再说了,金爷这活儿不大,能满足得了阿青这个小妖精吗?你哪次不把爷吸得魂都没了。只要阿青伺候得爷舒服了,想要多少银子,爷就给你多少银子。”

  “金爷~阿青不是这样的人,只要金爷多看阿青几眼,阿青就满足了。”阿青说着,似是为了证明他自己的话,低下了头去,张开嘴含住了金爷的男根,舔弄起来。

  金爷舒服的长叹了一声,阿青便更加卖力地吞吐起来,不过几个吞吐,阿青竟真的将金爷的男根整根吞没。金爷越发舒爽起来,沉重的喘息充斥着整个房间,伴着阿青不时发出的“呜呜”声,简直淫靡至极。

  耳边满是小倌的浪叫,可景泓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震耳欲聋,盖过了外面的声音。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铜镜,眼神中带着震惊和迷茫,他张大了嘴,却不敢发出声音来。

  床榻上,金爷的手紧紧攥着阿青头发,逼得阿青快速并深深地吞吐着自己的男根,但他犹不觉得满足,扯着阿青的头发将人拉了起来,一个翻身反压在阿青的身上,顶开阿青双腿便直捅入阿青的身体,疯狂的抽插起来。

  阿青一开始痛得叫了一声,随后不过一会儿,他的声音渐渐变得黏腻起来,两人忘我的沉沦在情欲之中。

  床上的人已经顾不得旁的事了,景泓趁着二人在疯狂交缠之时,笨拙又小心翼翼地借着房中道道垂帘的掩蔽四肢并用狼狈地爬出了这间厢房。

  出了厢房之后,景泓才扒着墙勉强站了起来。他不敢往回看,生怕那两人发现了他追上来,只能毫无头绪地继续往前走,心里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浑浑噩噩走了又不知多久,景泓从来不知道万花楼有多大,他觉得自己撞进了一个巨大的鸟笼里,怎么也走不出去,直到筋疲力尽,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虫鸣的声音,景泓才觉得自己安全了。

  他打开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躺在床上失去意识之前,他想这里没有点灯,应该没人进来才对。

  靖王进来的时候便觉得不对,房里有人。纵然呼吸微弱,但毫不遮掩。

  卯二也察觉了不对,好在这股气息并非杀气,也没有威胁。他只当是谁使了什么手段想爬上自家王爷的床,于是他先靖王一步,上前将房中的灯点亮了起来。

  灯亮起后二人这才见到,床上躺着昏睡过去的景泓。

  “王爷,是景公子?”卯二很是奇怪,不明白景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靖王也想不通,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他走了过去,轻轻摇了摇景泓,可景泓只是嘟囔了一下又睡了过去。

  “王爷,这可怎么办?若是被文豫候知道了……”卯二担忧道。

  “他知道了又如何?是本王将他儿子绑来的吗?”靖王不屑一顾。

  卯二道:“不如让属下送景公子回去吧。”

  “你送他回去?明日满京城都是本王抛下满朝公卿大臣的女儿私会探花郎的流言。你说,到那个时候,文豫候会不会提着刀来见本王?”靖王哂道。

  卯二想到这次回到京城听到的那些市井流言编排的小说,喉中一哽。

  靖王叹了口气,道:“你先出去吧。”

  卯二别无他法,如今看来想不再让流言四起,防止文豫候真的提着刀来找自家王爷,也只能让景探花先在此过一夜了。

  卯二出去后,靖王坐在床边看着沉睡中景泓,他像个孩子一样蜷缩成一团,白嫩的脸颊在微弱的烛光下有一层光晕,他的侧脸确实很像文相。

  靖王伸出手掐了掐他的脸,景泓不高兴地拍开了他的手,然后竟慢慢睁开眼来,委屈地看着他。

  靖王轻笑:“你可认得我?”

  景泓自然认得,但他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他梦到了靖王,坐在他的床边,对他笑,问他认不认得他。他不是应该在皇宫里挑选美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靖王问完又觉得自己好笑,景泓这个样子,一眼就看得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偏还要多余问他一嘴干什么。

  可没想到,景泓竟然微微地点了点头。

  靖王惊讶道:“那你可知自己在什么地方?”

  景泓呆呆地望着他,眨眨眼,又不回应了。

  靖王失笑,自言自语道:“是我多虑了,还以为你醒了。”

  景泓脑子里浑浑噩噩,身子明明稳稳地躺在床上,却觉得四周都在摇晃,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他觉得靖王有点讨厌,为什么偏偏要跑到他梦中来,搞得他在梦里也不得好过,摇摇欲坠。

  他微微抬起头来,看到床边有一节没有点燃的红烛,他觉得这一幕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在靖王看来,他便是一动不动呆呆地盯着床头的那根红烛。

  那是万花楼里用以助兴的催情烛,楼里的每间客房都备着。这红烛芯里有催情的香料,一点燃便会挥发,作用不大,但是闻久了亦可使人浑身发热,呼吸微促。

  “你想点这根蜡烛?”不知为何,靖王觉得景泓看着那根蜡烛,就是想点上它。

  景泓此时脑子转不过弯来,只听得有人问他要不要点蜡烛,他便点了点头。

  靖王敛了笑,俯下身来靠近他。景泓察觉到他的靠近,收回目光来与他对视,那双眼里没了往日的害怕与躲避,只有坦坦荡荡,眼底清清楚楚的他。

  “你知道点燃那根蜡烛意味着什么吗?”

  景泓迷迷糊糊,他听到靖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自己近在咫尺,又像远在天边。他忽然看不清眼前的人影,但他识得这个声音,也识得这个味道。靖王身上总带着一缕不知名的幽香,很淡,不靠得很近是闻不到的。若不是上次在马车里差点撞进了他怀里,景泓也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他隐约知道点这根蜡烛的意义,他想起了那面铜镜,想起在镜子里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他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他们的面目很模糊,只觉得那两人熟悉得很。但他又下意识地不去想,这是不对的,他从没这样幻想过,也不该这样想。

  “你知道我是谁,还要我点那根蜡烛吗?”

  靖王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了,好像带着一丝迷惑般,景泓下意识地点点头。

第二十三章

  红烛被点燃,一缕白烟随着火光升起,飘飘悠悠地散发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了。

  床榻上,景泓平日里一丝不苟束着的发被睡得有些凌乱,银白的被单衬得他的脸越发的苍白柔弱,完完全全一副被从小宠到大的富家小公子模样。此时的他更多了一份孩子气,少了一份平日的拘谨和刻意伪装的成熟。

  靖王将外衣脱了去,一头长发也放了下来,眉宇之间全没了平日里的凌厉,许是今夜在宫里走了一遭,又在万花楼的前院喝了不少酒,眉眼间满是倦意。他手指头从景泓额头划过,沿着脸的轮廓,经过那眉那眼,最后停留在那微微张着的朱唇上。

  这双唇平时见到他都是犹犹豫豫不敢说话,此时却泛着红光,在昏暗的烛光下半张着等待着他的采撷。他俯下身去,轻易便将这红艳的朱唇撷住。

  景泓被夺了呼吸,本欲张口换气却不料唇舌皆沦陷,他不安地扭动着身子,鼻间无意地发出微弱而诱人的声音。

  “嗯……”一声似满足又似抗拒的鼻音,令靖王情难自禁地抱紧了身下乱动的身子,唇舌相缠之间更是贪婪地索取,本就幽暗安静的房中想起了异常清晰的情欲声,气氛渐渐地暖和与暧昧起来。

  一吻毕,两人分开之时双唇间还带着藕断丝连的津丝,景泓睁开双眼看着身上之人,喃喃道:“靖王……”

  靖王笑了笑,带着些宠溺道:“你这傻孩子,这回真醒了?本王再问你一遍,可要继续?”

  两人间相连的银丝已断,景泓盯着那双刚刚掠夺走他全部呼吸的唇,靖王平日里给人很是严肃的感觉,但他的唇却是很饱满的。都说薄唇的人寡情,那嘴唇饱满的人是否会多情?这双唇今晚吻过他,明晚也可以吻别人,他迷迷糊糊地想,这双唇是不是也吻过柳怀山?

  靖王伸手理了理景泓方才挣扎间有些凌乱的发,叹息道:“你若是不想,本王也不会逼你,等一会儿人都休得差不多了,本王便让人送你回去,也算对文家有个交代。”

  送他回去?回哪里?回文家?为什么要回那里?他不姓文,他姓景,应该回景家。但是,今晚是中秋夜,他的家里有另外亲近的家人,而他的家人只有秀才爹,可是秀才爹也不高兴,他们都孤零零的,没有人陪。

  思及此,景泓的心里又隐隐难受起来,他又想到刚才在包房里看到了那轮月亮,月亮也不理他,高高地挂在天边,就是不肯下来。可是怎么一转眼,月亮就到他眼前了呢?月亮是看他可怜,所以勉强来陪陪他吗?

  月亮都来了,他还要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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