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掀了我的棺材板 第32章

作者:松羽客 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可萧亓身上明明无半分修为,又如何能有此魂元?

  无论是何种,大抵都会让人噩梦缠身,萧亓先前的行为得到了解释。估计少年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深夜前来寻个安慰,至于亲不亲的,都是男人,算不得“非礼”二字。

  他自以为想得通透,悬在心中的那颗石头可算是落了地。

  无人说话,困意再次袭来,晏疏拢了拢萧亓的被子闭上眼。

第41章

  第二天一早,萧亓睁眼就听见白千满的声音:“师父你究竟多厉害啊,修为到哪个境界啦?”

  这换做从前,白千满万万不敢张口问,今日不知怎的,不仅问了,嗓门还挺高。

  紧接着就听晏疏带着笑意的声音:“你猜。”

  “据说鹤温谷的那个大师兄赵正初如今快元合了,师父肯定比他厉害,所以师父是元合?”白千满说得小心翼翼,毕竟再往上就是化境了,虽说化境之内也分高低,白千满对晏疏尊敬却不盲目,不觉得晏疏修为高至此。

  晏疏摇着扇子笑得高深莫测,白千满有些拿不准,捏着小黑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了,就听“吱”地一身,小黑猛窜老高,一不小心头撞到了白千满的下巴上,又“吱”了第二声。

  晏疏笑得开心,白千满摸着下巴:“狮虎,您笑得太大声,吵醒师弟啦。”

  闻此,晏疏转身看向自己房门,瞧见门口杵着的人,招招手:“站在那做门神么,洗把脸过来坐。”

  说罢又转了回去,撑着头看白千满胡闹。

  这师徒二人太傻,萧亓眼不见为净本不想多看,然而路过之时还是没忍住偏了头,瞧见一双弯起的眼睛。

  萧亓还没来得及细看,一个东西化成弧度落到眼前。萧亓下意识接住,是晏疏上一刻还在把玩的扇子。

  “怎么……”萧亓一愣,晏疏说,“你自己说要送我个更好的,这把就先放你那押着,得快点给我啊,不然我这手痒可能就得偷走千满的小黑揉搓了。”

  小黑本还抗拒着白千满,一听这话嗖一下窜进了怀里,泪眼汪汪地看向萧亓。

  萧亓竟然在那傀儡眼中看出了哀求的意思。

  对于小黑害怕晏疏这事三人皆知,至于原因就无从知晓了,白千满猜测,可能是初次见面时,师父的几招在小黑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晏疏扔过来的扇子确实在普通不过,竹骨贴着白纸,上面随意画了山水,并无多少意境,也就值两个铜板,晏疏说是从一弟子那顺来的应该没差。

  扇子一开一合,晏疏已经走到了身边,声音乍然响起时萧亓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他说:“我出去一会儿,晚点回来,午饭不用等我,晚上得给我留点。”

  萧亓抬眼看见门外露出的衣角,外面不知何时已经等了人。

  萧亓惊讶,晏疏这竟是……在跟他汇报行程?昨晚听晏疏所言之际,以为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晏疏真的放在了心上。

  萧亓心中一热,“嗯”了一声,没再多言,将门口等着的几人的面容记在心里。

  人出了门,萧亓去打水洗脸,白千满颠颠跑过来:“昨晚你怎么睡在师父那,今早听师父提起时吓我一跳,师父竟然收留你在他屋,你怎么跟师父说的,要不今晚咱们仨挤一挤?我也想跟师父睡。”白千满扭着身体撒娇。

  萧亓一记眼刀飞了过去:“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梦里什么都有。”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咱们怎么都是同一师门,师父不能厚此薄彼,你不管算了,等师父回来我就去跟师父说。”

  萧亓脚步一停,眉头紧皱。

  以他对晏疏的了解,之所以留他在屋,大概是晏疏以为他睡眠不好,无依无靠没有安全感,这才心软放自己睡在身边,并无他意,若是白千满去卖惨,说不准晏疏心再一软,也就答应了。

  看来白千满真是活腻了!

  白千满见萧亓站定,也跟着站住,没意识到危险将至,还以为萧亓转了性。

  突然一阵凉风入了脖颈,白千满一个哆嗦,这时萧亓突然扯出趴在衣襟里的小傀儡。

  “你做什么?!”

  “你这小东西见到你师父能吓尿,你不是要去主屋?想必这小东西也是不想要了。”

  “我可以把它放在厢房!”

  白千满在晏疏那里还有点份量不能随便动,但这小傀儡可就不同:“你尽管放,我保证第二天你会在井里见到它。”

  萧亓冷笑。

  “你这是威胁我!你竟然这么对你师兄,若是师父知道了肯定教训你。”白千满有多宝贝这个小傀儡萧亓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以此威胁。

  可白千满就惨了,他手里一点把柄都没有,除了告诉师父什么都做不到。

  萧亓向前一步,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兜头罩向白千满:“你尽管去说,看看晏疏会不会教训我。”

  白千满的脑子突然一阵空白,紧接着一段记忆猝不及防地窜了出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离谱。

  萧亓见着白千满嘴唇开始发紫,向后退了一步,撤了那股淡然难察的雾气,似乎又成了平时人畜无害地少年。

  他回到了原地,白千满却还沉在记忆里。

  萧亓看了会白千满,怀疑这小孩儿是不是被吓傻了,脑子里甚至开始盘算晏疏回来要怎么交代。

  而这时,白千满终于动了。

  见此萧亓松了口气,他其实想说点什么,但是他本就不是一个健谈的性格,嘴唇动了动没能出声,好在白千满先一步说话:“算了算了,师父的房间就那么大,我再去挤,万一师父睡贵妃榻怎么办,我还是心疼师父吧。”

  萧亓本来就懒得和白千满计较,若非触及晏疏,都多余做这些。

  萧亓把小傀儡扔了回去,白千满目送着萧亓一人去打水,揪着小黑说:“你可得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为了你我连师父的床榻都放弃了。”

  原本已经走出几步远的人突然站定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白千满说:“别乱说话,再乱说把你嘴巴缝上。”

  白千满嘴唇瞬间紧绷,捂着一动不动,小黑也跟着做出同样的动作。

  见白千满老实,萧亓这才离开。

  白千满压着声音小心与小黑说:“我这师弟果然还是个小孩儿,非要一个人霸占着师父,吃醋也就算了,忒不敬兄长,可谁叫人家小呢,师父也乐意宠着,唉,我也就只能跟着宠着了。”

  看似和小黑吐槽,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找安慰,一番话成功地安慰了心中的不平衡。满师门总共就三个人,师弟嘛,可不就得宠着。

  白千满想通后钻进了厨房,准备给师弟熬点粥,不能每日都让师弟做饭。

  *

  晏疏在门口见到等他的弟子,是个生面孔。

  虽说晏疏已经在溥屏和众长老之间坦言了身份,但是门派内并无风声,大多数人还是只讲他们当成客人。

  此弟子一路无言,将晏疏引到正厅门口后就离去,站在那里的是溥屏的弟子,赵正初。

  赵正初先与那名引路弟子道了声谢,而后引晏疏进门,虽说这里晏疏已经来过一次,不至于迷路,但礼节如此,赵正初等在这,是对客人的尊重。

  两人进了外门,身后已无他人,赵正初小声与晏疏说话:“仙师身份贵重,掌门和文长老已候在内堂,托弟子与仙师说一声,其余长老今日有事务缠身,所以未能前来,望仙师切勿怪罪。”

  晏疏笑着点头:“无碍,贵派事多繁忙,应该的,是我叨扰了。”

  赵正初:“不知仙师可还记得佟什。”

  “自是记得。”晏疏道,“自那日分别之后便再未相见,不知佟仙师如今身处何处,可还安好?”

  “不太好。”赵正初实话实说,“派内执法每日轮番审讯,可惜得到的讯息寥寥,无多大用处,甚至于之前与我言说的话都未再吐露,故而在下也未敢报给师门,怕是个误会。”

  “哦?什么误会?”

  晏疏知道赵正初想说什么,果不其然听赵正初道,“自当是关于仙师之事。”

  他作为引路人,快晏疏半步,可即便如此,依旧留了些许目光在晏疏身上,留意着他听见此话后的反应。

  晏疏没什么反应,全程好像听故事一般,需要他接话的地方就接一句,比如现在:“关于我的事?那可是大事,毕竟我现在就在鹤温谷,若是图谋不轨可就麻烦了。”

  这话本是赵正初的顾虑,如今被晏疏这么说出来,反倒叫赵正初不知如何说话,眼看着两人已经到了内院,赵正初突然停下脚步,作揖行礼:“先前在阵中是在下无礼,当时怕仙师另有目的于门派不利,才多有试探,望仙师赎罪。”

  他态度转变飞快,上一刻还在怀疑晏疏的身份,晏疏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赵正初不知为何先一步道了歉。

  晏疏并非记仇之人,赵正初不管现在在鹤温谷什么地位,什么年岁,在晏疏看来都是小孩儿。小孩儿做事很容易没分寸,未触及底线之下,其余都可以原谅。

  晏疏扶着赵正初的手:“赵仙师言重。”

  赵正初顺势站了起来,而后侧身道:“仙师请这边请。”

  到了门口,赵正初敲了敲门:“师尊,仙师已经到了。”

  房门被人推开,竟是文长老。

  文长老只有名字里占了个文字,本人和这个字一点都不沾边,脾气执拗没服过什么人,修为虽未登峰造极,却是在阵法上有所造诣,其他门派经常来请他出去开坛论道。

  所以方一见到文长老开门时,赵正初还以为是文长老等得不耐烦了,刚想出声解释,却见文长老一脸惊喜地看着身后的仙师,就差冲上来将人拉进屋,热烈的程度好像看见了自己夫人。

  可惜文长老没有夫人。

  赵正初张着嘴巴,话到了嘴边没出口,文长老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了一声,也不知道要“一”什么,话音顿了顿又说:“仙师快进。”然后对赵正初说,“你这混小子办事忒慢。”

  他不敢埋怨晏疏,自然就将这股怨气撒到了赵正初身上。

  赵正初早就习惯了文长老奇怪的脾气,歉意地笑了笑,让到一侧,让晏疏进门。

  晏疏对赵正初点点头进了门,文长老又火急火燎地将门关上。

  砰地一声,木门差点拍到赵正初的脑袋。

  赵正初摸了摸额头,转身离开,他没有走远,就守在院子里。

  此番是溥屏的吩咐,让赵正初守在这,闲杂人等勿扰。

  赵正初坐在廊下,手指敲击着木栏杆,脑海里不停盘算着这几日所见所闻,尤其是这位贵客,处处透露着诡异。几日下来,许多人似乎都给了他提示,可是想了这么久,他依旧没能完全将晏疏与什么人对上号。

  以“不该存在于世的人”来想,说他是鬼修也未曾不可,鬼修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可晏疏的魂元许多人都见过,漂亮的灵蝶无一丝异样,怎么都跟鬼修不沾边。

  可若是其他的什么,赵正初又怕自己想得太多,将自己绕了进去,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骇人的念头,惊得他自己都不敢认。

  *

  屋内溥屏坐在次席,主位显然让给了什么人。

  晏疏对这些虚礼无太多讲究,但人已经让了,他又懒得多客套,坐也就坐了。

  晏疏落座,文长老坐到了溥屏对面,屋里只有三个人,溥屏解释:“其余长老此时正在搜罗各地消息,筛查是否有秽玡出没,此番消息过多,大概要费上些时日,而且牵动甚广,怕消息泄露,便是以阵法为掩饰,托着门派外乍然出现的阵法作为理由,对外称为防止百姓深陷其中,故而弟子前往各处探查。”

  晏疏点头:“如此甚好。”

  溥屏又说:“还有鬼修,现存于世的鬼修大多藏于无人之处,以尸腐为伍,世间所留资料甚少,而从前现世的几个鬼修,未修为进益不择手段,甚至为怨气而虐杀百姓,最终被仙门围剿诛杀,至此鬼修被打成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从前倒是从未耳闻。”晏疏摩挲着手指盘算。

  溥屏道:“从前虽也有些修习邪门歪道,但未成规模,也无明确修习之路,鬼修是自天劫后才成形,据传此道是由一个仙门叛出的弟子统一,那弟子于修仙之道缘分不深,入了鬼道后竟短短十数年以此踏入化境。但此人行为极其低调,至今未被仙门抓获。”

  “既未抓着,又如何得知这些?”晏疏问。